()游无定冷冷的看着她,忽然道:“你知道戴天为什么要离开你吗?”
藏花道:“这和戴天什么关系?”
游无定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你虽然并不聪明,却喜欢故作聪明,所以就特别容易坏事,你这点,真是让戴天和我都无比之烦。”
藏花更是一惊:“你和戴天?哼,你莫要想挑拨我和戴天的关系。”
游无定道:“非也!戴天和月幽原是天定佳偶。你却偏偏要去打扰他们,非要害得戴天用生命做赌注来证明对月幽的真心。真不知你是笨,还是狠毒。”
藏花呆住了,那日戴天被黄衫女子抱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那个女子,应当就是游无定话中的月幽。而戴天,竟然是……
“天之子,你终于记起我了……”这是月幽的原话,她为何叫他天之子。
而戴天的回应却是:“怎能记不起……”
这时听到游无定的声音又道:“正如你和殷鸿飞,本也是良缘绝配,戴天懂得及时抽身,而你不懂,所以你不及戴天,也不配戴天。”
藏花淡淡一笑:“我配不配戴天,原不是外人配说的。”
游无定哈哈大笑:“果不愧为藏花,藏在花里的刺还真不少。”
藏花冷冷地道:“过奖。现在请你回答第三个问题。我和殷鸿飞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游无定大约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问起这一个问题,愣了一下,道:“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藏花道:“还有第四个问题……”
她淡淡的笑了起来,举起无力的手腕,道:“我已经威胁不到你了,所以请你一定告诉我,你打算利用我和殷鸿飞完成你的什么计划?”
游无定昂起头,脸上突然泛起神圣而崇拜的神情,朗朗地道:“妖界一统天地人!”
藏花脸上顿时明朗起来,缓缓地道:“天之子,一定可以冲破妖界,解救世人。”
闻听此言,游无定身子一震。
藏花续道:“你上次没有杀死天之子,你就已经输了。国老,是从来不会令我失望的。”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
游无定道:“郡主还有问题吗?”
藏花道:“本有个问题,但现下似乎不用问了。我敬聆你的问题!”
游无定一笑,道:“未知是否有幸请郡主在这副画上留下手迹?”
藏花展开一看,却是初次与游无定见面之时他曾展给自己看的那幅荷花戏水图。
十天后。
南郡武将吴怀德与张天羽各受身边小人挑拨,一眼不和,挥兵相向。一自称游无定的男子,利用巧舌如簧的言词,成功劝解两军休战,并拿出一道藏花手谕,道其正在找寻戴天,特委托他来南郡主持政事。吴怀德与张天羽对过笔迹,证实确是藏花亲手所书。二人皆是鲁莽之人,谁也不服谁,选谁做这南郡牵头之人,另一个都绝不会同意。而南郡之中,更无比此二人资格更老,位份更尊之人。这二人又唯独对游无定十分折服。况其尚持了藏花手谕。
不言而喻,游无定成为了南郡的无冕之王。
又十天过去。
藏花仍被软禁在东郡王府。
她生活得十分惬意,每天该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人服侍也毫不客气,一点也不像一个身陷囹圄之人。连游无定都觉得诧异,他实在无法想明白她为什么还能如此轻松,即使在得知她的南郡已经被他阴谋控制之后仍是毫不惊奇,该怎样就怎样。
因为,她深信,他一定会来救她的。
他也一定会解决这所有的事情。
而她现在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无济于事的,那么,至少先将这条命留着,或许将来还能派上用场。
她的这种淡定,反而让游无定感到了恐惧。
游无定派手下的小妖加强了对藏花的看管。
他没有功夫去琢磨藏花的心思,但仍不免对月幽身边的“戴天”产生怀疑。藏花绝对不会认错戴天,如果她真的确信那天背叛她的人是戴天的话,没道理到现在还能如此镇定。因为,无论是藏花,还是他游无定,设若还相信这世间有奇迹的话,那么,第一个想到的,必然会是那个天之贵胄、人之奇才--戴天。
他还曾遣人去寻找那个和戴天一模一样的后世人,只找到了不能开动的坏车,人却是踪影全无。
传信给月幽,嘱她多加留心,岂知月幽与那“戴天”郎情妾意,不仅丝毫不睬,由月幽亲手所布之阵,也不常去查看。游无定自己也不敢确信能破该阵,只得作罢。而从好的方面考虑,那“戴天”若是真“戴天”,现下伤重未愈,应不会对他的计划构成威胁。
还有不到十天便是中秋月圆之夜。
他已用三寸不乱之舌积极游说张天羽和段怀德使用麾下之兵,在天葬之池上方的峭壁打开一条路来,美其名曰筑建护城天险。张天羽和段怀德原是鲁莽匹夫,对他的话并不怀疑。游无定利用手下小妖化装成李正的模样,遣其前往南郡谋求共同发展之计。东南二郡素来交好,兼游无定装模作样的调和,张天羽等二人经不起一番蛊惑,竟也同意,当下东郡同时发兵前往祁连山天葬之池,共同修筑所谓“天险”。原祁连山一片蛮荒,一时却人头济济,热闹无比。
且说游无定忙于东南两郡的合纵连横,反无暇顾及藏花和那邀月楼中的假“戴天”周麟了。
这日,藏花同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游无定给她安排的房中,想着旁人无从知晓的心事。
服侍藏花的丫鬟叫做如花。这个名唤如花的丫鬟还真是浪费了上天赐予她这么好的名字,身材粗壮如丈圆老树,面容枯黄如秋风落叶,五官搭配如枝错桠横。
藏花从来没有计较过人的美丑,那是天生父母给的。可这丫头却一定不是个人,是人她怎么能长成这副德行?是人她哪来的一身臊气?感情是头猪精变的。可这猪精太也不会挑选相貌,莫非猪心目中的美人竟是这番模样,或者说,猪眼里出的西施总也是头猪,变成人了还是猪样的人。
这岂不正和人一样,殷鸿飞当年少年心性,选择了无情之剑,辜负了自己蓓蕾初绽的情怀。
而戴天以宽仁之心,体己之意终走入了她内心最深处。
曾几何时,眼中便只有殷鸿飞挺拔身影。
曾几何时,心心念念,却只有戴天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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