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人也不说话,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向众人,抱着苏棠连人带剑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白战没料到对方突然来这一手,躲过那粉末的侵袭后,回神过来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影,而那粉末也不过是普通的白面粉,更无异于是对他的羞辱。
“该死!”
白战一掌拍向身后的门框,在红木门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可见他此时有多愤怒。
“祁成!马上派人去追,绝不能让他们离开幽都!”
白战一怒,多的是人心惊胆战,祁成是白战的心腹,对自家主子了解甚深,今日见着这般恼怒的主子,也不禁有些胆寒。
祈成不敢怠慢,连忙应声下去吩咐,不一会儿便回来复命。
白战刚才一时失态,现在已经恢复如常,见祈成回来,施舍般看了海棠的尸体一眼,冷漠道:“把他拖去喂狗,别脏了这地方!”
如果是平常,主子的话祈成是不敢不从的,但是做作为白战的心腹,他自然知道苏棠在自家主子心里特殊的地位,便不得不多多为主子的以后打算,特别是刚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他实在忧心。
于是,便硬着头皮对白战劝道:“主子这样做虽并未不妥,但主子真的这样做了,怕是苏堂主回来后会与主子心生隔阂。”
祈成说的委婉,他可不敢直接说出苏棠会因此恨白战这样的话。
白战死死地盯着祈成看了半晌,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了。
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祈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半晌他就像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其实他心里清楚地很,主子一向不喜欢有人忤逆他的意,虽然主子听了自己的,但那完全是看在苏堂主的面子上。
事后,祈成让人把海棠葬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以至于几年后,当苏棠与白战一起站在海棠的坟前拜祭时,白战才无比庆幸,当初的自己,无意间竟做了一个如此正确的决定,当然,这是后话了。
夜幕沉沉,一架马车风驰电掣般往东北方向飞驰而去,驾车的人一身夜行衣装扮,和劫走苏棠的那人装扮无异。
马车内和车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车壁两边各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车内这一方天地。
此时,南宫炙已经换了一身墨色华裳,单手抱着苏棠半躺在虎皮上,另一只手抚上苏棠的苍白小脸,流连忘返地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心中软成一片。
自从那日,南宫炙知道苏棠中了毒冒雨追出去后,他并没有找到苏棠,只好派了人日日夜夜盯着棠花居,八、九日过去,棠花居都没有什么异动便料想苏棠可能已经解了毒。
只是,日子这般平静让他始终心神不宁,直到今日听到属下来报说,白战离开棠花居之后,便有人暗中包围住了棠花居,南宫炙本就忧心苏棠,乔装打扮一番也埋伏在棠花居周围伺机而动。
多么机智的决定!
虽然南宫炙有心耍了白战一顿,但是那个在苏棠背后放冷箭的人还没查到身份。
南宫炙心中庆幸,更多却是恼怒白战逼苏棠太甚,看着苏棠如今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终于把心心念念十多年的人拥抱在怀,南宫炙一点都舍不得放手。
长大之后,他从没有过这种,把一个人拥在怀中,就像拥有了一切的感觉。
哪怕是在他重权在握,一声令下就能号令千军万马的时候,他都没有现在这般心满意足。
南宫炙低下头在苏棠的脸上用鼻尖蹭了一蹭,十分满足地叹出一口气,又趁着苏棠没有意识,连连在她唇上偷了几个香。
也幸好苏棠此时完全没意识,饶是南宫炙是她的小哥哥又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皮囊,她也定能提起剑狠狠在他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南宫炙许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搂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将额头抵着苏棠的额头,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睡颜,轻笑了一下:“我现在只能趁着这个时候占你一点便宜,你且等着,以后我一定光明正大的占你便宜,苏棠,苏棠,我的小棠儿。”
南宫炙凝视着苏棠的眼神深情而动人,他想到当年的错过和这些年的苦苦寻找,眼眶竟然有些微热。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好多年好多年,终于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又有了你的消息。”南宫炙的思绪飘去了很远,声音十分低沉:“小时候是我的错,没有看牢你,才与你错失这么多年,但从今以后,我定会好好保护你,决不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你就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