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知道南宫炙是在照顾自己,但是她真的憋不住了昂 ̄
“不如,你抱着我去吧……”苏棠有些不好意思地建议,耳朵红的发烫。
南宫炙强忍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但是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依旧泄露了他的愉悦,为了不让苏棠感到尴尬,他倒也没说什么,然后生怕苏棠后悔似的,转眼间便把她整个人悬空抱在了怀里。
苏棠被南宫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两只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美人投怀送抱,我艳福不浅呐!”
南宫炙看着苏棠,脸上笑开了花,被她紧紧依赖的感觉,让他心里暖暖的,满满的,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温情正满溢出来。
他再一次想,如果能这样一辈子,那该多好。
面对南宫炙的调侃,苏棠选择闭口不言,但她也并没有因此放开搂着对方的手,反而把整个脑袋贴近了南宫炙的胸膛,听着他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不由得也弯起嘴角,无声笑了起来。
第一次,有人这样抱她,很温暖,很让人眷恋。
很许多时候,苏棠觉得自己挺可怜,也挺悲哀的。
生父不知道她的存在,母亲也在她小年幼时撒手人寰,在绝杀楼的日子堪比地狱,但是她终究是熬过来了。
即使如此,苏棠却也觉得自己一直被命运眷顾着,在绝杀楼中,虽然她实力不差,但是能被宫霓裳另眼相待,才是她可以走到今天最重要的原因。
当年,她虽然九死一生挺过了“天择”,她心里却是清楚的。
不仅虫谷里暗中有人帮她解围,而且在进入虫谷之前,宫霓裳给她吃了一颗药丸,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颗药丸会随着她排汗散发出特殊的气味,让虫谷里的毒物都不敢靠近。
在她奔向虫谷出口的路上,不出百步便有一个尚有呼吸的小孩躺倒在路上,全身乌黑,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甘心和惊恐在他们僵硬的眼睛里交织,直到他们彻底死去。
苏棠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眼含热泪往终点跑去。
求生是一种本能,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也是一种本能,当这两种本能在心里交织,似乎前者会更让人勇敢一点。
虽然苏棠是作弊过了“天择”,但是她确实是在那之后才真正开始变强大起来。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温情。
只有孤独,只有生存,只有杀戮。
明明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却还是虚伪地装作自己其实并不太坏的样子,这样的自己,连她自己都非常厌弃。
所以她想逃,却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
“到了。”
苏棠被南宫炙唤回神游的思绪,松开了紧搂着对方的手,被南宫炙轻轻放到了地上。
南宫炙上前一步推开门,扶着苏棠进去,这间小屋并不大,屋内点了熏香,没有什么异味。
一一告诉苏棠东西都在什么位置之后,南宫炙便退了出去,关上门,十分识相地走出了好远。
听到南宫炙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之后,苏棠松了一口气,按照南宫炙刚才的指示,解决了自己的内急。
南宫炙回来的时候,苏棠已经站在了院子里,静静伫立,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月光如华,为苏棠全身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暖光,清风如醉,轻轻扬起她的的如缎青丝,鹅黄色的轻纱裙袂也随风轻扬,如果忽略掉她脸上的落寞,那南宫炙定会醉在这副美人望月图里不可自拔。
她太寂寞了。
这是南宫炙第一眼从苏棠眼中看到的东西,只是这寂寞,却是与他无关的。
南宫炙走了过去,和苏棠面对面站着,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我这样能看到什么?”苏棠从神游中回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了笑。
南宫炙也轻笑了一声,拉过苏棠的手,把一条尚且温热的湿手巾放在她的手中,“擦擦手,该去歇息了。”
苏棠笑着接过,擦净了自己的两手之后,便在南宫炙的牵引下慢慢回了房。
虽然苏棠再三拒绝,但是最后还是南宫炙帮她脱了鞋,苏棠和衣躺下,南宫炙为她盖上了被子。
南宫炙刚放下纱帐,卫廷便敲了门,送来了两套被褥。
苏棠听见床边不远处有被褥被抖开的声音,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今夜也在这里睡?”
南宫炙“嗯”了一声,手上一直没闲着,认真整理着自己今夜的床铺,那认真的模样,大有向贤夫发展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