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人的方式可以简单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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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虚对申芷和关一飞怎么走到一起的这件事没有记忆。
他记得最开始那一世，此时的他应该还沉浸在被一群男人爆|菊、拍视频的痛苦中不可自拔，根本没去留意申芷的一切，待到他走出来时，申芷和关一飞的关系已经发展到非君不嫁的热恋期了。
不过哪怕没有相关的记忆，申虚还是约莫记得申芷说过，她最开始会喜欢关一飞，是因为他追求她那时，让她感受到十足的真诚和毅力。
这两品质，关一飞真的有？
答案是否定的，他给你看到的不过是纨绔子弟的其中一项追女手法。
凝视两人以及作为背景的24小时便利店，申虚终于记起来为什么会产生厌恶感。
他的妹妹有过一次病情加重的情况下，瞒着所有人偷溜出医院，一直站在他们车子所在的这个位置，一个下午痴痴地看着便利店，直到申虚找到她为止。
她为什么会这样做，那时候申虚不知道，现在答案反而出现了。
申虚眼眸里不可抑制地溢出杀气，只有靠深呼吸才能缓解一丝丝加剧的杀意，他任由意志力和身体做抗争，哪怕这导致他手掌心被修剪过圆的指甲扎伤。
申虚开了瓶胖子的碳酸饮料灌进口中，指腹摩擦着卷起来的拉环，眼睛注视跟申芷作别的青年，直到对方莫名地猛然抖了几下茫然四顾，这才收回充满恶意的眼神。
一直待到申芷上了车，申虚才有那么点阴阳怪气地道：“说是关心哥哥，事实上却是变着法子心疼小男友了。”
申芷一张才刚恢复日常颜色的脸又骤然染上粉红，她慢吞吞地道：“当然是先哥哥后他人。而且我和一飞顶多只是朋友，小明也知道。”
瞬间接收到绝杀注视，躺枪的张明脸比苦瓜还要苦：“我发誓我只知道那家伙想追阿芷，我发誓我肯定有提醒阿芷对方可能是个不怀好意的富二代！”
“开车。”申虚继续压迫冷汗吟吟的张明，后者认命地启动车子送人回家。
车子发动后，申虚闭目养神：“我觉得，阿芷你心动了。”
“我……”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她哥的视线太通透，仿佛她的一切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哥支持阿芷去试试，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要让自己陷进去，不能让自己爱得比他多，因为这不过是无疾而终的初恋，是一份为了写文的实习。”申虚闭着眼挨在了后座，说着老气横秋的话，然而却不知为何，让人感觉这样的话就该是他说的。
张明有些愕然，完全不能理解申虚支持申芷去早恋的做法。
其实，申芷写爱情写了很多，但真正在自己身上和身边发生的感情，反而就变得朦朦胧胧，模糊不清。
心痒痒想去实践，以期在感情描写部分更加真切，可又带着点第一次尝试的谨慎，怕遇人不淑，因此才会接受对方开出的“我会坚持在便利店打工，直到你答应成为我的女朋友”的古怪新奇条件。
现在得了“家长”首肯，申芷反而突然就不想去试了，她喃喃着：“我又没说要跟他在一起。况且哥自己都没有恋爱过，怎么能说‘不过是初恋’这样的话？！”
申虚：“有哦~”
“什、什么？！”光明正大偷听的司机张胖子差点将刹车踩成油门，导致车子奋勇与十字路口那骚包的货车“亲密接触”。
因为差点酿成交通事故，申虚警告似的用膝盖顶了顶他前方的张明，示意张明就算偷听也给他小心驾驶，免得害人害己。
张明只能抹一把虚汗，尽量全神贯注开车。
申虚闭着眼开始回忆，平静地道：“我喜欢她很久了，所以当她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觉得高兴疯了，觉得这一辈子值了。可惜最后我们是分手收场，是我不够好还是她不满足于我所能给她的一切，我不知道也没知道的兴趣，因为这事已经过去够久了。我说出来是希望阿芷能引以为戒，对第一份感情不要太认真，因为无论你或者对方很可能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我不想阿芷受伤。”
车子里一下子静了，仿佛能听到引擎发动的噪音。张明还在消化这件事的真实性，申芷就已经眼眶红红，她轻轻地挽着申虚的手臂，偏头靠着申虚：“哥，我答应你。还有……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我哥那么好，她不要是她的损失，以后哥一定会找到个更好更值得你去喜欢的女孩。”
申虚摸了摸申芷绵软带着甜丝丝味儿的头发：“嗯。”
此后，直到抵达申家，三人都没有再交谈。两个敏感的人怕说错什么惹得申虚不开心，申虚则是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后续才有精力背历史年历表，毕竟快期末考了。
张明这晚留得比较晚，等到申芷回房睡觉，他找上了申虚。
“为什么支持阿芷跟那个关一飞交往，你明明……”张明不明白，连他都会怕申芷这个好孩子被伤害而紧迫盯人，为什么会有申虚这样将妹妹推入火坑的家伙，申虚明明跟他一样明白关一飞不是什么好鸟。
“因为人是一种习惯作死的生物。”申虚说，手指还玩着那个拉环。
张明皱眉：“什么意思？”
“初恋总是美好的，为什么呢？因为得不到，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人啊，无论承不承认，本质都是犯贱的物种，得到了、拥有时都会弃之如履，得不到的反而日日肖想，附带自己脑补出来的美好。我必须让阿芷得到，然后让她发现美好背面的溃烂。现在痛苦一段时间让她武装起来，总比日后……”付出生命作为恋爱的代价好。
申虚被拉环割伤了，嘴角露出了笑容，带着一种实质般的恶意，懒洋洋却让人心底里冷嗖嗖的，愣是让尽管觉得这货越发好看，却也不敢再看的张胖子移开了视线。
“……=口=哪有人像你做事这么极端的！”张明终究不能理解这种当面撕裂美好的行为方式，这特么的就是坏掉的节奏。
“我做事还能更极端，这你就不用知道了。”申虚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我很困，你可以走了。”
即刻就被丢到门外的张明：“……=口=卧槽申虚你个没人性的！”
口里这么骂着，张明也没有阻止申虚的意思，因为他不想再面对申虚BT的气场。
午夜时分，可怜的二流经理人张明驾着公司车苦逼兮兮地回家了，当然嘴里没少骂申虚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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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虚的话，正值花季的申芷显然听了，怀着想谈恋爱的心思，她踏出第一步——跟关一飞约会。
关一飞是个懂得女孩子心思的家伙，所以一路上他将申芷哄得一直保持笑容，青涩的女孩也不抵触他的靠近。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装成羊的渣狼屡次三番地想要吃豆腐时，就会莫名其妙被古怪东西弹中，导致不得不收回受伤越发严重地咸猪手。
最终，他只能郁悴作罢。
从早到晚两人都在疯玩，陌生的两个人在此期间亲近不少，深谙破解心防正确方式的富二代的关少，很上道地在夜幕降临前将单纯的申芷送回家。
待到纯情的妹子进了老旧大楼里，关一飞才又是嘲弄又是得意地打电话跟朋友们炫耀：“看，什么清纯的白百合，还不是手到拿来的货色，这赌局哥赢定了，你能等着哥日后干到她……啊——”
“喂喂……阿飞？搞什么？”无论电话那头的猪朋狗友怎么呼喊，开了扩音的他们都再听不到关一飞的声音，最后不知道谁说了句“没准去干|炮了”，他们这才哄笑着地结束通话并散了。
结交猪朋狗友的后果是，你死了他们不会伤心，指不定还在一边唾弃你。
事实上，关一飞一天的不顺都是某个跟踪狂哥哥给制造的，而现在的惨叫则是他被申芷的跟踪狂哥哥套麻袋了。
当然，这不会发展成什么蒙眼PLAY，相反，申虚难得正经地出手将关一飞暴打一顿。暗巷与街头巷尾的流浪猫狗听到那惨绝人寰的痛呼声，都一窝蜂地奔走了，再不敢接近这条恐怖巷子。
更悲伤的是，在即将拆卸的旧社区，关一飞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任何人听见。
申虚控制着力道将关一飞打得只剩下半条人命，这才将人拖到距离他家很远的隐君子集合地抛“尸”。
作为一个好人，他很有同胞爱地戴着手套用公共电话通知了媒体有猛料，顺带给关一飞call了救护车……
不巧买菜到申家，目睹了部分简单粗暴整人过程的张明抖了抖，对上申虚突然看过来的意味深长视线，他菊花一紧，跐溜地一下滚走了，张明什么都看不见啊看不见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