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出院回别墅去了,吃过了阿姨熬的弼,整个人才感觉慢慢地活过来了,也许真的是因为孩子,也许是因为想知道让丛林调查的真相,总觉得我现在还不能倒下。丛林打电话说他去看了志昱的父母了,因伤心过度晕倒住院了,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去见志昱最后一面,也该是时候去见他最后一面。
也许此生志昱没有遇到我,那么他会更幸福吧,然而他却遇见了我,还记得我去加拿大的第一年,我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打工,那时刚刚失恋,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冷淡,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天天固定时间在我打工的咖啡馆吃早餐,也因为同是华人的原因我们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直到我毕业我选择回国,他开始向我表明心迹,而他也毅然选择同我一起回来。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像个太阳一样,将温暖撒在我身上,如父兄一般无条件包容我,也正因为如此,我回国后的某一年生日,我接受了他的这份爱,我的父母亲也乐见此成。然而命运如此多舛,如今我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我在殡仪馆面临火化那一刻又扑上去抱住他,他的面容却永恒地定格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也永远留在我记忆里……
也许志昱的离世让我意识到生命不堪负重的一面,何况我现在有宝宝了,更应该对这个生命负责,我下定决心振作起来。我更加明白一件就是要调查清楚志昱生前一直强调的关于权智的调查,让丛林暗地里查这件事已经一周过去了,我一直对权智避而不见就是想等真相大白后再解决。
陈枫来了几次家里看望我,我将怀孕的事告诉他,让他断了念想,他还太年轻还没真正理解什么是爱,也许我这样做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失魂落迫地离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电视上网络上也鲜少出现他的新闻,媒体也一直猜测他是被封杀了。
我家的帮佣王阿姨陪我去加拿大做产检,因为我打算在那边分娩,头一次做妈妈的心情不言而喻。温哥华的冬天开始下雪了,天气虽然寒冷,可太阳一出来又分外温暖,我开始想象着宝宝的模样,可是想到权智又特别惆怅……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把每天的生活都过得很有质量,也或许是气候的原因,更或许是因为怀孕,整个人开始慵懒下来。去商场买了双雪地靴,在露天咖啡座点了杯热奶,晒晒太阳,看看手机,刷刷朋友圈,看看助理小林发来的工作邮件……我想我会惬意地度过这一天、这个冬天,然而一道影子遮住了我头顶上的阳光,久久不去,我抬头,太阳下他的剪影让我看得不太真切,直到……他将我拉起,按住我的后脑勺,用力的吻了下来,这么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我任他吻着直到他放开又将我按进他的怀抱,泪水冲出我眼眶,滚过脸颊,落在他怀里,我想说些什么,可是思念并不能简单粗暴的表示,我只能用泪水静静地诉说……
“丛容,你躲我躲得好苦,你为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走掉?难道在你心里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母子?”权智终于开口了。
“不是的,我有好多事还没弄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想冷静一下,权智,你怎么找到这?”
“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道。”权智微笑着。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吗?”我怯怯地开口。
“问吧!”
“在我们认识之前,你是不是已经认识我父母亲了?”
……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我的职责所在,我问心无愧……”权智生气地别过脸,久久才回答,又闷闷地开口说“你还在对凌志昱说过的话耿耿于怀?”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
“你这不是在问,是在质疑,可是丛容,世上很多事是无可奈何的。你质疑的对象也搞错了。”
“可我希望有些事从你嘴里说出来,而不是从别人那里听说来的,就如同你的身份,你可以选择十年前说的,而不是十年后我从別人那里听说。”
“丛容,我们能不能不是一见面就开始一些无谓的争执?说说咱们的孩子……”他开始左右而言他。
我打断他,说道“权智,如果我们之间做不到坦诚相待,那将来见或不见都只是陌路。”
“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很多事我有我不能说的苦忠,我身上背负着你无法想象的家族使命,很多事不是我单方面能主宰的。其实这些我都可以丢弃,唯独你。”
我不再问他了,也许从他身上确实找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们彼此相偎着走在冬日的暖阳里,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误会和质疑,我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权智的电话响了,他避开我接听,虽然听不清到底在争执什么,但是我看到他摔手机了,然后烦躁的将拳头打在路边的树上,我心惊地小跑过去检查他的手,发现血丝开始渗透皮肤表皮,周边也开始出现淤青,我心疼地吹气,而权智却将我用力地拥进怀里。
权智跟我回公寓,并没有去住酒店,看来他这次并不是为出差而来,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带助理来。在我那里住了2天,没有换新手机也没有打电话更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开始琢磨不透他的意图,难道是来陪我待产的?
然而答案并没有让我等太久,次日中午我就接到一位老长者的越洋电话,他自称是段一鸣的爷爷,电话里他是这样说的“你好,丛小姐,希望你尽快离开一鸣,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段家不可能会让仇家来延续香火,如果你做不到,很快你会看到你父亲的事业,你弟弟的身家姓命毁于一旦,我段清台这辈子说一不二。”
“你凭什么威胁我,还有为什么说我是你的仇家?”我怒斥着,我才不对方是谁,谁都不可以动我的家人。
“看来丛国康这个卑鄙小人不敢对他的子女说出当年的卑鄙恶行,是他害死了我儿子,害他妻离子散,害完我儿子又害我孙子,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要你们全家都生不如死。哈哈哈……”
我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助理小林又来电了“丛姐,你弟弟原本要求所有人隐瞒你国康集团今天发生了被迫重新改组,幕后推手是段氏,已经将暗地将收购的股权及上次注资的股权合并,要求招开股东大会重新选任CEO,也就是你和丛林已不再是国康的第一大股东了,你们已失去国康的实际经营权和掌握权了,丛姐,现在怎么办?”
我不停地发抖,被这一个接一个突如其来的恶耗打击得心力交瘁,手里的电话掉了,我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瘫在地毯上,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大腿内侧滑落,我害怕极了,大声呼唤王阿姨,王阿姨从厨房出来,吓得赶紧打电话,权智恰巧从外面进来看到我立刻将我抱起飞快地跑到楼下,将我放在车上,我只记得我最后跟他说了句“快救救孩子”便晕了过去。
灰暗的梦境,把我身边最亲的人一个一个都带走了,我喊出声也醒来了,权智正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正用毛巾帮我拭汗,轻轻地对我说“没事了,孩子沒事的,好好的,别担心。”
我放心了许多,想起丛林,我又紧紧抓住权智的手“权智,拜托你不要伤害丛林,我求你……求你……”我又止不眼泪对他哭求着,现在我已经顾不上自尊了。
“丛容,你先顾好自己,你一激动孩子会危险的,听我说,丛林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心,我保证,现在你只要乖乖躺好,安心保胎,剩下的我来处理。”
“权智,我们的父辈们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吗?”
“可以,但不是现在,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安心保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