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营想着过去与辛夷的点点滴滴,心中一股酸涩“我知道你还未放下我,给我一次机会,我带你离开,天上地下,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缘来缘去,得之失之,前尘往事皆已化为云烟,你执着于此得是爱?还是恨呢?”韩香望向高空的彩云,心间突然豁朗许多。
刚才的篇章回忆在脑海翻云覆雨般滚来滚去,她明白,自她下定决心踏出紫蝠教的那一刻,她就已决定放下过去,此话她是说给燕千营听得,也是说于她自己听得。
“你终究不肯原谅我。”燕千营低下头去,他明白是自己对不起辛夷在先得。
“都说世间之事除却生死,皆为闲事,一花一木,一喜一悲,在我看来只不过是清水一瓢,平淡无味罢了。阿营,其实我从未恨过你,命里有时终须有,既然没有,我无需强求,我只愿你与芙儿平安幸福,那样对于我来说,就已无悔足矣。”韩香微微一笑。
燕千营身体一怔,愣愣的看着辛夷,她居然看的那般开,是他在她心中微不足道吗?还是这世间有一种名叫宽容的伟大力量?
“我懂了。”燕千营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只得放手。
“谢谢你,阿营,让我体会到世间这种大爱。”辛夷将怀中的一块翡翠色的龟形玉佩戴到燕千营的脖颈上“就让这块玉坠替我祝福你吧。”
辛夷说完转过身去走向皇甫夏禹,眼前闪过一丝光芒,皇甫夏禹啊的叫出声来,应芙儿因为重伤,而燕千营在她不远处目送着辛夷,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大叫着燕郎。
皇甫夏禹看着应芙儿狼狈的样子笑出声来,然后紧跟着辛夷的脚步走向远方。
云天之巅
东方‘冰璃殿’中传出杨笙大叫的声音,随后他披着一件宽松的大袍子慌慌张张的跑出大殿,却被云天之巅的景象给深深震慑住了。
望着远处的四座大殿浮现在空中,尤其是远处的‘天凌殿’包裹在云雾缭绕中,浮影浮现,就如海中的蜃楼般,但那中央的璇天殿却比另外四座宫殿足足大了三倍许多,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宫啊。
他一叫睡醒,亏了有人说这儿就是巴山的云天之巅,不然他还以为自己得道了呢。
“你终于醒了呢,昨晚可正是难为我冰璃殿的弟子,抬了一个严翰不够,还要背你上山呢。”白面书生罗蛩走上前来道。
“我,,怎么不记得了。”杨笙有些脸红,不想他迷迷糊糊竟被人抬上了巴山,可为什么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你中了那石霖歌的冰魄寒针,自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苏绾青突然出现在罗蛩身后,杨笙都竟没看清她是怎么出现的。
“中针?”杨笙忙摸摸自己的大腿,看看自己是不是完好无损。
“放心吧,那石霖歌的冰魄寒针乃是用水凝聚而成的,初入人体只是起到麻痹作用的,伤不了人的。只是你内功底子薄弱,才耗了你的元气,不过昨晚你在上山途中陷入昏厥,的确是吓了我一跳呢。”苏绾青抿嘴嬉笑道。
“严翰和龙儿呢?”杨笙第一个想到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他们很好,不过现下,你得跟我去个地方。”苏绾青说完便在前边开路,杨笙在这儿云天之巅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跟着她的脚步。
苏绾青将杨笙一路带到中央大殿——璇天殿门口道“蓝惠已经等你很久了,去吧。”
杨笙看这偌大的宫殿,双门却紧紧闭着,他打量一番用手指指到“这里面?”
“进来吧。”大殿的双门突然打开,里面传来蓝惠的声音。
杨笙懵逼的看着苏绾青,苏绾青只是轻轻一笑,示意他快点进去。
杨笙耸耸肩膀独自一人走进大殿,却见殿中屹立着四根黄金巨柱,极是豪华。四根巨柱的中央有一潭清水,上方浮着一朵娇嫩的莲花,难道这就是那老翁口中所说的‘七彩牝牧花‘。这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荷花吗?
蓝惠正屈膝于高台上的桌案前静心沏茶,也不正眼去瞅杨笙,杨笙只是思量一番,弯腰行礼道“蓝惠”
他感觉不能支护她的名字啊,这女人可是很记仇的,随后加了一声“姐姐。”
“姐姐?”蓝惠停下手中的活儿,顿了顿,勉强一笑,毕竟他不是他“也罢,你的这句姐姐,我也受得起,听说你昨晚上山途中突然昏厥了过去,现下应无大碍了吧?”
蓝惠说着自己桌上的茶壶与一枚茶杯飘到杨笙面前,倒了一杯水“喝茶。”
杨笙看着这茶杯和茶壶,这也太酷了吧,就跟神仙的法术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笙接过茶杯,还要去报那茶壶,却被蓝惠挥挥衣袖拿了回去,这蓝惠也太小气了吧。
“你此来巴山的目得我已知晓,龙傲天于我有恩,她的孙女我自会照料,抚养她长大成人。至于明萱剑,它既已认你为主人,我留它也无多大用处,你带着它下山去吧。”蓝惠边说边走向杨笙。
“这就完了?”杨笙瞪大眼珠子反问蓝惠,要知道,他上巴山可不是为了这两件事儿的。
“不然呢?”蓝惠貌似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却不去正面回答。
“我且问你,严翰和冠应侯是什么关系啊?”杨笙感觉这种事情他不能强来,他得一步一步来,让蓝惠哑口无言才是。那老翁还让他假扮成冠应侯,这蓝惠又不是傻子?
“自是师出同门,一师之徒。”
“那同门师兄弟,最讲的是什么?”杨笙问完此问,又接着答道,他怕这蓝惠答得并非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讲的那是一个义字,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这孟子都说了,义是人们最基本不能放弃的东西。”
“可我并非孔孟之辈的信徒,我与紫蝠教主也曾师承同门,可他当年背叛巴山,重伤于我,这就是你口中同门师兄弟间的义?”蓝惠打断杨笙的话反问道。
“额,这个?”杨笙有些结巴“那孔子还说了,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要因人而异…..”
“所以我也是那种谈事情就想到有没有利可图的小人喽?”蓝惠双眼盯紧杨笙。
“不是,不是……”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和我索要七彩牝牧花,好救严翰一条性命。”蓝惠转过身去走向高台。
“你知道?”杨笙早知道蓝惠知道此事,也不用去兜这大半圈子“那你借还是不借啊?”
“你既知此花可以救治严翰,也定知道此花于我的重要性。”
“严翰和冠应侯是同门师兄弟啊…..”
“我又没说我不救?”
“那你就是肯给了。”
“你既通晓孔孟之道,也应知道凡事欲其成功,必先有代价,七彩牝牧花我可以给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蓝惠屈膝走下继续把弄着那茶壶。
“别说一个,十个我都答应你。”杨笙一看这事有门道,顺势答应,反正这事儿他也是帮东城做的,上刀山,下火海与他无关。
这蓝惠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通人情啊,这不就答应他了“你快说什么条件?”
蓝惠不慌不忙挽起袖口,嘴唇口齿间清晰的吐露出“我,要,你,与,我,拜,堂,成,亲。”
“什么?”杨笙大吼一声,他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女的脑子是有病?还是想拜堂想疯了?
“我要你以本派掌门的身份与我拜堂成亲…….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你不在叫杨笙,而是以本门掌门——冠应侯的名讳。”蓝惠笃定道。
“打住。”杨笙停止了笑容,他向来最讨厌那些把他当成冠应侯的人了“什么叫以本派掌门的身份?我叫杨笙,不叫冠应侯,你要想拜堂成亲,尽管与你们的那位掌门去成亲便是,那七彩牝牧花是冠应侯赠与你的,严翰又是冠应侯的师弟,倘若冠应侯知道你用此花来谈风花雪月的交易,而不是用来救治他的师弟,他该有多寒心,可叹他当年真是瞎了眼,竟将此花送予你?”
“风花雪夜的交易”蓝惠凝目望向杨笙“说这话可要当心,要知道,普天之下,七彩牝牧花可只有这一株,现下并非是我不肯救,这个决定权可是在你手里?”
“你强词夺理,我看你这女人八成就是个疯子。”
“看来你是不想救严翰了,那就请你自便。”
“走就走,谁愿意在你这儿破地方待。”
“来人,送客。”蓝惠一声令下。
“不用”杨笙似乎完全忘了七彩牝牧花一事儿,转身便出了大殿,蓝惠看着远去杨笙的背影慧心一笑,他与冠应侯的脾气倒还有些相似。
但门外的几个巴山弟子架起杨笙就扔出了云天之巅的‘界门’。顺势将杨笙带上的包袱扔向他,还将昏迷的严翰抬了出来,领头的一位弟子道“快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们巴山。”
杨笙望着众人运去的背影走了个鬼脸“你们这儿破地方请小爷待,小爷还闲烂呢?”
他顺势望望脚下的路,妈呀,透过薄稀的云雾看下面,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恰巧有那么点恐高。在这儿望,那云天之巅更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岛屿。
“呦吼,伤的不轻啊?”一个白衣少年蹲在严翰身边,调皮的用双手拽着严翰的脸皮。
“喂,你谁啊,干嘛。”杨笙直接吓了一跳,抄起明萱剑就朝那个兑去。这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他刚才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那不成还是什么鬼魅?
那人退了几步“看把你急的,又没碰你媳妇儿?”
“胡说什么?”这人也是疯子?
“你脸红了,真的是你媳妇儿?”这白衣少年一脸坏笑打量着杨笙。
“是你媳妇儿,你才断袖呢?”杨笙一脸嫌弃的望着这人,这人长得眉目清秀,他承认这人比他长得好看,身材也挺拔,怎么是个傻子呢?真是可惜了。
“对啊,我就是断袖啊,要不要今晚跟我回山寨,做我的山寨小娘子啊?”这白衣少年摩擦着手掌一步一步靠近杨笙。
断袖?山寨小娘子?杨笙脑海里浮出自己穿着一身红装,披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前,待这白衣少年挑起他的红盖头,他妩媚撒娇的撅着红唇小嘴,软绵绵靠在这少年的怀里一声“郎君。”
那画面竟使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即拔出明萱喝到“别过来。”
“明萱剑。”那白衣少年停住脚步,嘴角微微一撇“原来你就是那个被明萱剑认主的小子,我看你骨骼平凡,经脉未通,竟有这等奇遇?”
“你谁啊?”杨笙眉头紧皱。
“你未来的相公啊?”白衣少年向前一步,眉毛上挑,满脸的淫意。
“找打。”杨笙想他好好一个大男人,竟被这傻小子再三言语挑衅,不,那是侮辱,是对他人格尊严的侮辱。
随即一剑砍去,这少年不慌不忙右手轻轻一弹,手腕上戴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手镯甚是耀眼,他想这人果是个疯子,不仅是断袖,还戴着女儿家?不,是戴小脚老太太才戴的金手镯。
这人相必也是巴山的,外面传说这巴山时邪魔歪道,他看是疯子窝儿才对。
但下一刻,他的明萱剑却被他瞧不起的金手镯给套住了,拔都拔不出来?
“小弟弟,看你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拿着上古名剑,却不知怎么应用,不如拜我为师,今晚让为师好好疼你一番?”这白衣流氓嘻嘻笑道。
这小子好嚣张,不知道谁比谁大呢?居然妄想他拜他为师,简直岂有此理,杨笙一脚踹向这白衣少年的命根处。
这少年却将那只脚紧紧抓住“小弟弟有但过分了,这都敢踢啊?”
“救命啊,耍流氓啊。”杨笙冲着五大宫殿就是一顿大喊。
“什么动静?”几名巴山弟子闻声赶来,却见杨笙一人摆着架势还在那喊着“救命啊…….”
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只是一人在那瞎喊瞎叫,刚才那白衣少年已经没有踪迹,看来真是大白天活见鬼,还是一个断袖的老色鬼。
那巴山弟子一脸嫌弃的望着杨笙“有病。”随即都回去了离开远去。
杨笙却也不在意,只是深深吁了一口气,那老者说他下的咒印可以维持四十九天,路上耽误了近一半的时间,算算日子现在最多也只剩下二十来天,这七彩牝牧花看来只能等东城赶回来再想办法了。
也不知东城进展如何,是否拿到了神鸟鵸余的蛋了,好在龙儿终于有了归宿,不用在跟着他受苦了。
他现在也只能背着严翰去蜀山等等,看是否有东城的消息。
一拂清风吹过,刚才那位白衣少年单脚立在界门之上望着杨笙吃力的背着严翰的背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