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五班教室内,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头发花白的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个字符,转身一本正经地看着讲台下的学生:“好了,这道题就讲完了。同学们,这种类型的题目,已经讲过无数次了,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以后这种题目就不多讲了,有不懂的同学,可以问其他同学,或者单独到办公室来问我,都可以,大家没有疑问吧。”台下一片寂静,学生们大多已经昏昏欲睡,又是一次时间不长不短的拖堂,数学老师见学生没反应,叹息一声,“好吧,你们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下课。”
“起立。”“老师再见。”疲惫的毫无生气的学生,按部就班地走着课堂流程。
跟随着一哄而散的同学,萧君和同往常一样,准备回家吃晚餐再回来上晚自习,每天的生活就是这么规律。可他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东城高中大门口,萧君和身后就传来一阵“喂、喂”的呼喊声,转身望去,身后紧跟着追来四五个吊儿郎当的男生,为首的就是校霸王陈雷。
“萧君和,是吧。”陈雷追上萧君和,揽着一脸茫然毫无防备的萧君和。
萧君和完全不知怎么回事:“对,我是。陈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走吧!”陈雷和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嬉笑着,有时推搡着,有时揽着萧君和,瘦弱的萧君和如同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任人摆布。
“陈雷,我又没惹你,你想干什么?”
陈雷嘿嘿笑道:“想干什么?这还用问吗?打你需要理由吗?”沿着东城镇的新街旧道,曲曲折折走了十几分钟,陈雷等人把萧君和带到一条死胡同,逼他到杂草丛生的墙角,
萧君和两手拦着前面的陈雷,身子退缩到墙角:“等会等会,我就问你,是不是昨天仲冬娇同学的事情?”陈雷坏笑着,不回答,萧君和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信不是也让你拿走了吗,我只想高考考个好成绩,别的可都没想……”
陈雷身后的一个男生嘬一口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灭:“你小子少废话!雷子,怎么弄你说吧。”
陈雷歪着头点一根烟:“怎么弄……”吞吐一口烟,嘴里叼着烟,两只手互捏一下,咯咯响,“我一个人就能捏死他,不过,既然受人之托,那就好好修理一下,一起呗!”
说罢几个校园混混你一拳我一脚的,坚决抵制校园霸陵,此处不予细节描写,萧君和老老实实地上学读书,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校园霸凌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在跟这几个混混也没多大仇怨,一顿毒打之后,陈雷丢下一句话就带着几个混混,乐呵呵地离开:“以后老老实实读书,别在招惹仲冬娇了,懂吗!”
萧君和只是擦擦鼻血和脸上的伤,挣扎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除了脸上几块淤青,好像也没别的地方疼痛。
“嘶~哎呀~”萧君和揉着伤,不经意间扭头看了一眼墙角草丛,草丛里金光闪闪,好像有什么东西,他蹲下身子,拨开草丛,“咦?是颗蛋。”
这颗蛋通体金黄,很大,比鹅蛋大,生活中最多见到的无非就是鸡蛋了,碰上这样的蛋,谁都会好奇,更何况这是一颗金蛋。但是这颗蛋并非商场促销用的那种假蛋,萧君和拿起来摇一摇,里面好像有东西。再观察一下周围环境,就是一堆杂草乱石,不像有个窝的样子,抬头张望,都是老墙旧垣,也不像有鸟窝的样子。
“带回去还是放回去?”萧君和想起前几日轰动一时的新闻,一个大学生掏鸟窝被判了10年,万一……“管他呢!又没人知道!”萧君和捡起金蛋藏到怀里,也不敢回家吃饭,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晚自习上课时间早,就不回家吃饭了。
萧君和独自折回教室,同学们大都出去吃饭还未回来,他看四下无人,把蛋藏到书包里,也没什么心思想吃饭的和学习的事情,打开手机,上网搜索一下这是什么东西,还真有人问过,在树林里捡到的蛋,有人回答说是不是鸵鸟蛋,萧君和微微一笑,鸵鸟蛋?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鸵鸟!萧君和关掉手机网页,要不,打110让他们来收去?他反复尝试拨了几次110又都关掉,从小到大,别说是报警,就连老师办公室的小报告都没打过,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教室里,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有平时就偷偷留意萧君和的小女生孙宁就注意到萧君和脸上的伤,这个孙宁长相虽然算不上出众,但也属于耐看型,属于那种越看越顺眼的,这个女孩脾气很好,传统温柔的善解人意型女孩,这种人在班级里,是不容易被注意的。她假装不经意经过萧君和旁边,不经意看到他的伤:“哎?萧君和,你脸怎么了?”
萧君和还在想金蛋的事情,冷不丁被问,吓了一跳:“啊?什……什么?”
孙宁盯着萧君和,又关心地问了一遍:“你脸怎么了?”
“啊,噢,没事没事,今天走路碰到路灯了,一点小伤而已。”
孙宁皱皱眉头:“好好走路怎么会碰到路灯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要不要告老师去?”
萧君和连忙摇头摆手,笑着说:“不用不用,没人欺负我,我又没得罪人,我就是边走路边玩手机,不小心碰到了,嘿嘿。”
孙宁噗嗤笑道:“哦,那你以后多注意点啊。”
“嗯,谢谢啊。”萧君和回应一声,孙宁就转身回自己座位去了。
此时张斌打着饱嗝进来教室,一屁股坐到座位上,扭头看到旁边的萧君和:“哎?你今天回来的挺早的啊。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萧君和对张斌的话颇为好奇:“什么话?”
张斌盯着萧君和的脸,很显然,张斌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淤伤,萧君和看出了张斌的疑惑,指着自己脸上的淤伤说:“这块?咳,今天走路玩手机,撞到路灯了,现在还疼呢。”
张斌哈哈大笑,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哈哈哈,哎呀……这年头……你也是……大白天……都能撞到路灯……我也是醉了……”
“行了行了,别笑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哦,对了,”张斌停止了笑声,“我刚刚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仲冬娇他们了,在旁边听到他们说陈雷追仲冬娇什么的来着,我可要提醒你最近堤防着点啊,惹上这个陈雷,你可别想好好复习功课了。”
“哦,我知道了,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
……
萧君和的家,东城小镇上,与东城高级中学同一条街的街边民宅,暗红色的房门被推开,
“爸,妈,我回来了。”萧君和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左右了。
“回来啦,”萧君和的妈妈连忙帮儿子接书包,
萧君和下意识地拿紧书包:“妈,不用了,我自己拿吧。”
萧君和妈妈一脸微笑:“好好,你自己拿吧,还吃点东西吗?”忽然又脸上微笑骤停,摸摸萧君和的脸,“哎哟,君和啊,你的脸这是怎么啦?啊?”
萧君和笑道:“哎呀,妈,没事,今天走路上不小心碰路灯了,没什么大事,我也不饿,就不吃东西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就好,明年就要高考了,你可别出什么差错啊!”
萧君和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扭头对他妈妈说:“哎呀,你让孩子好好休息去,男人嘛,一点小伤算什么,别瞎操心了,君和好好复习就准能考好。”
“嗯,爸妈,我先回房去了。”说罢萧君和带着书包进了房,砰的一声赶紧关好房门,取出金蛋,在学习用的台灯下照着看,一片混沌也看不出什么东西,萧君和无奈地把蛋放到枕边,也没心思学习,洗漱一下就睡了。
夜深人静,东城小镇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外面本是微风习习,继而慢慢地转变成狂风大作,乌云蔽月,雷声由远及近轰鸣滚滚,雨点滴滴答答砸落下来,掉到地上的雨点跟鸡蛋般大小,很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混沌的雨声夹杂则清脆的雷声,掩盖了大地上一切声音。
萧君和在这片大自然的交响乐中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听着外面的雷电声,风雨声,此时此刻就觉得,这个小窝在这片灾难大片一样的风雨中,是如此的温馨舒适。萧君和翻个身打个哈欠,忽然发现枕边的金蛋像个灯泡一样,闪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原样,这么微妙的一瞬间被萧君和捕捉到,他也完全清醒过来,毫无睡意,有一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好奇,他坐起身来,打开台灯,又把金蛋拿到灯光下仔细研究一下,“咦?刚刚怎么回事?”萧君和心里嘀咕着,拿在灯光下却又看不出什么东西,但是隐隐约约看到有东西在动,“呀!还真是个活的!”拿到耳边听听,又没有什么动静。
萧君和把金蛋靠在右耳边听动静,却不知道这颗金蛋贴近左脸那块淤青的伤痕时,伤痕慢慢的就消失变回正常,更不会觉察到伤痕已经不疼了。萧君和又研究了一会儿,毫无头绪,看看钟,夜里两点多,于是他打个哈欠,把金蛋放回枕边,灭了台灯,翻身傍着雨声,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