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边已经聚集了约莫几十人,村长拄着拐杖,眼神中透露的净是无奈。人来的差不多了,村长叫旁边的壮汉提着一只大公鸡,提刀便抹了那鸡的脖子,一股股血腥味弥漫开来,公鸡的脖子只有一层皮连着脑袋,村长接过那只公鸡,公鸡好似垂死挣扎般‘咕咕’叫了几声,村长紧接着用鸡血不知在地上画了什么符咒,那公鸡的血都被放干了,符咒却是仍然没有画完,紧接着放干第二只公鸡的血,才算了事。
符咒画完后,旁边的两只黑狗‘汪汪’的叫个不停,村长紧接着又端来一碗糯米洒在面前的鸡血上,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又点燃一张符咒,将灰烬放进碗里,碗里不知装着的是酒是水,村长晃了晃那碗,便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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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这边,听完那诡异的话已经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脱离开了那诡异的珠子。那话声刚落,便有一只大鸟从黑暗中浮现出自己的身子,这大鸟浑身雪白,但雪白之中却透露出淡淡的金光,头顶一抹青蓝色的长须飘到脑后,双目赤金色。
陈毅虽是没见过这大鸟,却是听长辈讲过传说中的凤凰,这莫非便是凤凰?陈毅一阵惊奇,看着那大鸟,大鸟好似明白他心中所想,双目直视陈毅道:
“吾乃仙界玄鸟蓬鹄,盘踞于此,守护浮沉珠,你又为何来此,是不是在打浮沉珠的主意?”
陈毅一听,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身子有些瑟缩,声音发颤的道:
“对..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来此的,我看见外面的石板上发着光,心里好奇,但靠近那石板便被吸了进来,我真不知道那珠子是什么啊。”
陈毅说着,渐渐带了哭腔,也对,你想一个天天跟小伙伴们摸鱼掏鸟的农村孩子,见过什么太大的世面吗?一听到仙界,更是害怕的不行,陈毅现在的想法,就是快点回家,他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蓬鹄,便是那大鸟听闻此话,思索了一翻,能让浮沉珠散发此等光芒,定是那人了,蓬鹄微微点头道:
“想必如此,你便是那位说过的有缘人了。”
陈毅有些没听懂,却是见蓬鹄双翅挥动,无数的羽毛飞来包裹住陈毅,陈毅一惊,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被羽毛轻轻托起,虽说是挺舒服的,可陈毅还是紧张的不行,突然,被羽毛包裹住的陈毅绽放出多彩的光芒,蓬鹄见此,微微点头,只见那光芒愈加强烈,羽毛慢慢的破裂飘散开来....
陈毅被一股力量拖着,慢慢的飘落到地上,陈毅惊奇,倒是没有什么异样。蓬鹄看着陈毅久久没有言语,眼神中却是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激动、兴奋,还透露着一丝悲伤。过了许久,蓬鹄缓缓开口道:
“看来是没错了,孩子,来,拜见你的师父。”
陈毅吃惊,缓缓抬头却是看见那浮沉珠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刹那间便照亮了整个石洞,浮沉珠飘落到了石洞的上方,却不再是石头的样子,而是透明的珠子,陈毅吃惊的险些叫出声来。却只见光芒减弱,凝结到浮沉珠下方,竟是化为了一个人形。
那人一身道袍道骨仙风,长长的白色胡须和头发,一手放于胸前,一手放于背后,老者的眼睛看着陈毅,却是用意念传音给蓬鹄:
“这便是那人啊,竟被逼到此等境界。”
蓬鹄微微点头,面上尽是复杂的神色,陈毅看着老者,黝黑的脸蛋上满是好奇,老者看着陈毅,却是没有言语,蓬鹄看着陈毅的样子有些无奈,便提醒道:
“还不快拜见师父。”
‘啊’陈毅这才惊醒,擦了擦由于吃惊流出的口水,跪在那老者身前,叫了一声:
“拜..拜见师父。”
说完,陈毅又磕了三个响头,这一幕若是被外人看见了,都会羡慕的不得了,惊奇之意更会过之不减,这老者,分明就是创立青玄门的青玄祖师。青玄祖师飞升后竟会下凡再次招收弟子,这少年竟是这般幸运,被那青玄祖师挑选成为弟子。
青玄祖师缕了缕胡须,笑道:
“嗯,你叫什么名字?”
“徒儿陈毅。”
青玄祖师点了点头,念叨着‘陈毅’的名字,又开口道:
“时机未到,为师暂且不能教你法术,这浮沉珠你收好,切不可在外人面前展露。”
语毕,青玄祖师手一挥,那浮沉珠便飘到陈毅身前,陈毅双手接过,藏在胸前的口袋里。青玄祖师笑了笑继续道:
“千万切记不可让外人知道,更不可让别人得到,还有这石窟的事情也是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这浮沉珠能随着你的心意变大变小,心念一动,便会吸入你的清旆之中。”
陈毅听着有些发晕,便开口问道那‘清旆’是何物。
“清旆乃修仙之人的一个隐藏空间,藏在你的身体里,随着你的修为慢慢增长,但切记,魔道功法有掏人清旆之术,还要多加小心。”
陈毅微微点头,那老者眼睛飘向外面,缓缓道:
“你且先出去吧,在不出去,外面那帮人可就急死了,等时机成熟,我们还会在这再见的。”
说完,青玄祖师的身影慢慢变淡,陈毅心念一动,便将浮沉珠收入清旆之中,陈毅颇感神奇,却是一阵大力传来,硬生生的将陈毅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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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前,天已经黑了下来,众人终是没有瞒住陈父陈母,陈父陈母听说陈毅得罪了仙人,险些晕了过去,却仍是拖着病态的身子来到了瀑布前。刘胖子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吓得瑟瑟发抖,他没想到只是开个玩笑,竟会惹出如此之大的麻烦。
村长还在念叨着什么咒语,已是满头大汗,却仍不见陈毅的出现,众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在陈母即将再一次晕过去的时候,瀑布前白光一闪,在这黄昏时刻却是将周围照的犹如白昼,白光消失,陈毅一脸迷茫的看着众人。
陈毅有些明白了,师父所说的便是乡亲们,陈父陈母见陈毅出来,就要跑上前去,却被村长呵止住。村长跪在地上,还在默念着什么,众人听不懂,可最后一句却是听的很清楚,村长说了一句‘谢上仙大恩大德’,陈毅闻言,心中思索,莫非大家一直所说的神仙,便是自己的师父?
陈毅心中满满的自豪感,这下看你刘胖子还怎么欺负我。陈毅见村长起身,笑了笑问道:
“村长伯伯,你们这是干嘛啊?”
陈毅跑到村长面前,甜甜的问道,村长看着陈毅花猫一般的脸,想摸摸他的头,却是放下了手。陈毅有些奇怪,村长明明很疼自己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众人见陈毅无事,安慰了陈父陈母两句便要离开,却听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陈你跟狗蛋娘来一下,还有老刘和刘胖子。”
陈父陈母听闻,有些好奇,但是是村长叫二人过去,二人便没有疑问走了过去,刘胖子和他爹也停下脚步向村长这走去。
村长在这村子里受到所有人的敬仰,没有人反驳村长的意思。众人来到村长面前,村长看了看刘胖子和陈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刘胖和狗蛋招惹了上仙,是不能在留在村子里了。”
众人一听,脑袋嗡嗡直响,的确,陈毅的乳名便是狗蛋,狗蛋闻言,想说‘那神仙便是我师父’,但是想想一是师父不让他说出去,二就是自己说出去也没人信。便没有言语,等着听村长接下来怎么说。
陈母却是‘嗷’的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
“我们家狗蛋不让他在村子里,那他可在哪活啊。”
陈父安慰着陈母,眼睛却也是疑惑的看着村长。村长见状,接着说道:
“那还不简单,狗蛋今年十岁,刘胖也有十二岁了,都到了拜师的年龄,让他们走柱子的路吧。”
众人一听,便也明白了怎么回事,陈毅和刘胖子更是双眼放光,去拜神仙,两个孩子显得十分兴奋,而陈父陈母却是发愁,说了一句:
“可是我们家凑不够报名费啊。”
村长听闻,和陈父陈母保证,报名费他来帮陈毅出,旁边的刘父听闻,打住了村长说道:
“狗蛋这样也是我们家不争气的刘胖害的,这钱理应我们家出。”
村长听闻,微微点头,拄着拐杖便要离开,走到一半时提醒道:
“今晚便收拾行囊,明日即刻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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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白天刚下过雨,陈毅家到处都是潮湿的,陈毅躺在木板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有些兴奋,还有些担心自己不在身边,谁来照顾爹娘。夜晚很静,静到陈毅能清楚的听到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声音,爹平时是不抽烟的,今日却抽了许多,透过这‘吧嗒’声,陈毅还能清楚的听到母亲的啜泣声。陈毅心中一酸,竟也是流出眼泪,许久未眠。
‘嘎吱’
陈毅的门被打开了,陈母看着陈毅还未睡觉,偷偷抹了泪水,却仍是红肿着双眼,强忍着伤心笑道:
“怎么还不睡啊。”
陈毅看着陈母,眼睛红红的,啜泣道:
“娘,我还想听您给我唱那首《长梦赋》”
陈母听闻,刮了刮陈毅的鼻子,笑了出来,却是笑出眼泪,帮陈毅裹了裹被子,拍着他的身子,低低的唱了起来:
“侬作北辰星,盼你到天明。愿为白日心,天东又还西。”
陈毅听着,看着陈母,‘儿时,娘每晚睡前都会给我唱这首《长梦赋》,每次听完,我都会睡的很香甜。’
“月子又弯,孤独飘零,谁家窗棂?”
月亮挂在窗外,陈毅透过房梁上的缝隙,还能看见星辰围绕月亮作伴,好像孩子围着娘一般。
“儿往梦日曦,愿儿做鸿鹄,志兮。”
“更愿平宁康健,随明月入梦,母乐子长宁。”
陈毅终是睡了过去,陈母坐在床边,看了陈毅许久,才缓缓离去......
这晚,陈毅又梦到了那中年男子,随着中年男子倒地,却是与平常不同,这次,那男子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似平常般虚弱,一直呐喊着,那声音吓得陈毅微微醒了,身子却是动弹不得,只听男子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大吼着:
“不要去青玄门!”
“不要去青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