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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哪儿?”
只见当头明月高照,直觉四周清风微拂。各种奇花异草,于身边飘飘荡荡。风起之时,更如仙子临世一般,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而自己,正身处于这处奇花异草之间。鼻翼之中,竟是那些药草之清香!
微风轻拂,一袭白袍随风而动,却也有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神模样!
可是……
刹那之间,杨鹏也想过要挣扎一下!
却不曾想,自己又活了过来!
一念至此,杨鹏已是意味索然!
不远之处,白虎监兵迎风而立,也是一动不动!
一时之间,崖顶之上便陷入了一种古怪之极的沉默状态。这师徒两人谁也不理谁,就好似完全忘记了彼此的存在一般。又好似在欣赏着这崖顶之上,那清清冷冷的无边风月,而陷入了陶醉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虎监兵终是问了出来。清清冷冷的声音里,不含一丝人间烟火之气。既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情,也没有悲痛欲绝的伤心之意。就像是问了一句无关自己的风月而已,是那样的淡然!
杨鹏的脖子转都没转一下,淡淡的回了一句。其语气里,满是对生命的漠然之态。既没有获救之后的欣喜,也没有悔恨不已的羞愧!更是置身体之上的阵痛于不顾,就好像完全的失去了知觉一般。
听闻杨鹏的漠然,白虎监兵静静的转过身来。慢慢的渡了过来,如是问道。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副讥讽的微笑。
杨鹏淡淡的说道,其漠然之态,没有丝毫的改变。
说到这里,白虎监兵终于没有忍住,很是剧烈的咳嗽了一阵!
“倒霉呗!”
“呵呵!”
“倒霉之中的倒霉呗!”
“哈哈哈哈……咳咳咳……”
“哈哈哈……”
白虎监兵也不动怒,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哦!吾之言语,竟如此之可笑?”
杨鹏躺在地上,终于扭过头来,泪流满面的说道,“想我一介凡人,不幸沦落至此。幸遇恩师,得以指教。然,不思进取,一心寻死。恩师如此浪费唇舌,苦苦规劝。我不知悔改,是为无礼。恩师一心为我,我并非不知。却躺在此间一动不动,是为无理。曾应及恩师一事,却未做到,是为无信。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是为无德!试问,想我这样无礼、无理、无信、无德之人,上天又怎会垂青于我!
“哦!原来如此!”
不过才一咧嘴,他却又话锋一转,辩驳道,“不过,却并非是吾之可笑!规劝,是全我师徒之谊。无礼,乃汝之一时不解,算不得什么!无理,乃徒儿身体有恙,不便起身。吾……咳咳……又怎会怪之?无信,更是谈不上。人尚在此间,谁敢说吾徒儿无信?呵呵……至于无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看世间起起落落、望苍穹云卷云舒,过眼云烟而已!此等小事,吾怎会耿耿于怀呢?
“哎!”
看到杨鹏依然如故,白虎监兵暗自恼火。不过,才一张嘴,又强自压下火气,冷冷道,“汝,为何一心寻死,却不知悔改矣?”
杨鹏苦苦一笑,自嘲道,“之前,恩师所言,我犹言在耳。三百年啊!这得多么漫长的时间啊!
我修道之身,倒是能够等得。但是我之父母,那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凡人啊!
“哈哈哈……”
“是!别无他法?”
“别无他故?”
“这……”
问完之后,白虎监兵不待杨鹏答话,拂袖而起。面朝无尽苍穹,戟指而道:“这且不说!想必,此间有着一鸟,名曰噬魂,汝应是知道!”
“知道便好!吾来问汝,此间之人死后,魂灵何去?”
“不错!人死之后,魂灵便会被噬魂鸟吞噬。而后,便被封印此间,再无出头之日!”
“呃……”
白虎监兵视而不见,讥讽道:“看来,汝便是明白了!不错,正是如汝之所想。六道之人,身死之后,便会再自投胎!如若你修道有成,早晚一日,必能回归六道!即便……咳咳……即便汝生身父母已死,汝也可与地府之中,寻其往复投胎之踪迹。即便今生无缘,也可他世有报!可是……可是汝却于此间一心寻死!如此一来,汝便再无结草衔环之日了!汝,可曾思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