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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寻药偶遇(1 / 1)

路问和梦瑶自离宫郊外往回走。一道黄袍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那云风老龙君。

“晚生见过老龙君,多谢龙君救命之恩。”

“你用不着谢我,要不是某人总是和我耍手段,我才舍不得我的万年冰元……现在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告诉你,钥钥的病很难治好。她为了救你共入冰晶宫里,你是好了,但她体内的寒气却更重了。现在她需要天下至阳的药引子。你体内的异火已被封印,没有一年半载的你动用不了它。所以如今需要你去漠海取回一株火阳花。那个主事的漠海老头和我的关系一直不好,也不会好心给我一株,所以,这件事还须你亲自去做。”云风老龙君言道。

“此乃晚生分内之事,职责所在。只是,我现在可否见见钥钥。”路问恳切道。

“当然可以。而且我还要给你一些备战计划,要不然,你刚到那里就被抓了去,我的面子往哪放啊!”云风龙君回道。

路问隔着冰晶层看着赤着身子的钥钥,他忽然明白老龙君不让梦瑶进来的原因,因为他曾和钥钥****相对。若是教她知道,保不定会在哪儿吃莫名的酸醋。路问贴着冰壁凝视着钥钥,一个才两三岁就被他拣拾回家的女孩,他竭力保护的小侍女。好似钥钥能隔着冰层感受到这无声的交心一般,路问从袖子里取出石笛,它追随着路问走过少年时代。笛声悠扬索长,它的音质似是路人耳边的问候,轻轻淡淡,漫漫营造出一种意境。笛意传到了冰晶宫外,传到了梦瑶的耳边,她很羡慕。成功的人总能从悲伤中找到积极的意义,梦瑶打定了主意__她要学好琴。

夜里,路问便出发了。他扮作一名侍从跟着梦瑶去漠海祝寿。明日便是漠海老龙王的大寿之日。

瞬水诀在水里好用得很,眨眼间二人就到了异域漠海边的海滩上。此时月色正明,他们也不急于即刻入海进宴。梦瑶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路问望着天海一线浪花翻涌的涛面,心里面不断推演计算着行动步骤和所需时间,再设想一些突发情况。沉静,他深知沉静与自我克制的重要性。梦瑶心里则想到: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有味道的,最吸引人的。也不知道他将我放在心里的哪一个位置。如果现在生病的是我,他会不会也用整个生命去保护我。如果当日被擒住的是我,他会不会也像护着小白一样去对抗全世界。

路问并不知晓身边龙女的女儿家想法。他是一个有些愚笨的人,在某些方面上。他仰头望着夜空中星疏的狼牙月夜,脑海里闪过小白的影子,小白天真无邪的目光。影子又一闪,变成了钥钥。小的时候他曾多次背着钥钥赶夜路,他教会了她从月亮这相对于人永恒的存在欣赏美,它的美因为它的遥不可及、不可触摸的距离,也因为它每日都不一样每日都会改变,这是月亮的魂魄,飘渺的月魂。路问今晚看到了世上的一切,可是他忽略了更近处的美的存在。他收回思绪对梦瑶言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潜入了海底。路问发现,其实这龙界在海底不过是人气的另一种聚集,没有超出名利的一般界限。看到这如小山高的彩礼,路问想到。

“想不到,梦瑶妹妹你会亲自来漠海贺寿,真令我荣幸不已。”来者是一头挂青红龙角衣着红黑相间,面相谦和的青年。

“腾远大哥真是见外了!我们两家的爷爷交游已有千年,我们岂能不随礼到祝。”梦瑶甜笑道。接着梦瑶便带着路问熟络了周围的形貌、地状。宴会开始,人群向大厅中聚拢去。路问换了一身黑衣,按老龙君提示的方向行去。混过几个哨口,路问步入了一个小山谷。路问见到谷口处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三字-----‘风林谷’。借助着老龙君的些许提示,路问进到一片花林。此刻,老龙君没有了可用消息,因为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迷的路。不过云风老龙君哪会轻易说出来,他瞎编了一个理由就糊弄过去了。

路问仔细观察这花林。此花林少说也有万千亩,而且株株长得相似,的确很容易迷路。路问抬头望了一眼月亮,他似是明白了什么。没错,他现在需要一个参考系,一个参照物。未用多久他便穿过了花林。他继续前行,看到了一座似是闲置空微的楼阁。他身负异火,对极性之物有常人所不具备的灵觉。他知道火阳花就在此阁楼之后的不远处。可惜,路问虽然已是极其小心了,可也抵不过这草木遍地是间谍的主人家。一位身着青绿色衣衫的女子抵剑封住了路问的去路。路问笑了笑,他点点头,决定绕过她换条路。那女子看着路问好笑滑稽的行为倍感十分怪异,这怎么看也不是能闯过山谷穿越过花林的胆大包天之人。青衣女子又闪现在路问换行的道的方向上,她拿剑抵着路问的脖子问道“:你究竟是何人?闯入风林谷又是所为何来?”

“姑娘您怎么能如此无礼,,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碍着谁,你却总挡着我的路做什么?”路问认真地一字一句驳道。方诉毕,他便转身朝后回走,他打定主意,得要用软磨硬泡的老方法甩掉这女子。

青衣女子顿时呃然,仿佛倒是她犯错的样子。她在心里骂到:这家伙怎是个怪人,居然还有理教训起我来了!想着,她便喊道“:站住,喂!我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啊!”

这时突然有十数道人影闪过到青衣女子四周。其中一人说道“:漠海二公主果然非凡,这么隐秘的招术,你也能察觉得到,在下实在是佩服……劳烦二公主与我们走上一趟,顺与将风灵珠交赠与我们”。

“哪里来的小毛贼,口气真是不小!坏了我赏月的雅兴,你们今晚都得死在这。”那青衣女子说得清冷。接着,她使剑劈斩向其中一人。路问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这或许是他最好的时机。看来这些不明身份的来人想要将他连同一起杀掉。有两个人向他围追上来,路问将自己的祸水引向青衣女子,想借此逃脱开又或是慢慢了解他们的招式,找到他们术法的缺口。

路问一使神火分身,异火绝技,便轻易的骗过了那群人,躲到楼阁的栏栅后观望。此时他本可以离开的,但望见那青衣女子渐渐处于下风,不免心软停下脚步。只见得十三人齐发功法打向青衣女子。青衣女子眼尖手利挑杀了两人,但她也受了极重的一掌而吐血。青衣女子移步退到一块巨石前,持剑说道“:我听出了你的声音,高逍你这个恶毒卑鄙无耻的家伙。难不成你们北溟要与我们漠海开战不成?”

“哼,虽然逃了那个家伙,但还好他不识得我是谁……风月,我劝你还是顺了我的心好,我哪儿配不上你,你有什么可骄傲的。待会你可以大声尖叫,但是没有人会听得到。”那名为高逍之人扯下面具狰狞道。

“你能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风灵珠你更是妄想!”风月决然冷回道。

“这又有什么,尸体我也要……哈哈哈”高逍淫笑道,一脸的猥琐叫人厌恶。

“无耻!”其实不只是风月,路问也在心中骂道。这样的人路问难以容忍,而他如今亦能叫他永远闭嘴。只是他还在犹豫不决。此刻,风月的剑周青光大盛,显然她要作最后一击,能多杀几人便再多杀得几人,最后再引爆体内的风灵珠,因为她的对手过于强大了。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气量如此之小,内心如此歹毒。若非今日爷爷大寿,防卫空洞,她又不喜热闹,怎还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她的剑随着身法击出,作拼死之状。见她如此,高逍也不再怜香惜玉。尽管风月的剑又成功的结果了两人,但高逍手中的刀却已将要穿破她丰实的胸膛。就在这电光石火之刻,高逍的动作却越发缓慢以至于停滞下来,他手中的刀尖距风月的玉肌不过半寸。而身后的几人缓时才发现高逍的后脖颈上插着一柄闪闪发亮、薄如柳叶的飞刀。

风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本是在等待死去的一刻,但那却迟迟没有发生。她滞缓一会儿后看向这群面具人的身后。那也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不过她知道这会是一个不同旁人的身影。他们反应了过来,路问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他们惊愕失色的一刻,这是他们的动作最为缓慢,意识也最为散乱的一刻。路问的飞刀出了,天下没有几人可以在黑夜里躲过路问的飞刀,这是未来人们的结论。路问的脸上露现淡淡的微笑。血箭飞溅出来,这是少数人才能感受得到的凄漓的美感。血流随着海流慢慢散开,带着刺人鼻息的腥味。所剩下的还有胆战心惊的三人,三个活人,他们只感受到夜的漫长、等待的煎熬。他们只忆起月光下的闪亮的飞刀,飞刀此刻还摆弄在路问的手里。

“是你,你是路问!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同我们做对?北溟王你可知道?你知不知道方才你所杀的人中就有一人是北溟王最器重的继承人!”

路问的眉宇微扬,慢慢说道“:那日,你应该也在沧月山庄吧?至于北溟王是谁我不想知道。我的确与你们无怨无仇,只是觉得你们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罢了。”路问用十分有味的目光配合了他的狡笑。一时,风月便感刚脱了虎口却遇狼牙,身上的汗毛不禁颤竖起来。路问接着道“:不过,我也很害怕麻烦的,所以让你们的嘴巴永远说不出话是最好的办法了!真对不起,我也为此感到难过。”

所剩三人开始凝神戒备起来。如此轻易地便杀了六大高手,他们谁都知道今夜凶多吉少。空气又变得冰肃。此时,风月一边疗伤一边戒备着路问,她也害怕路问冷不丁便黑她一记飞刀。她还是一个能说话的人,能够威胁到路问的人。

路问估摸着他的飞刀至多可以杀死其中两人,若是有一人真心要逃走,便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至少在水界,八大门派还奈何不了他,但得罪海北一方霸主是很不明智的事情。所以,他只是左右移步寻找最好的角度和时机,这样,他便可以慢慢消蚀他们的耐性,这是很好的心理战术。

可是,路问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低估了人心无耻的程度,他本在方才就该觉悟的。那方才说话之人或许是曾在沧月山庄见过路问的手段,故而想出这损人利己的无耻逃生之技。路问只见那人躲到同伴身后打出两掌,然后借着这良好的掩体飞速往花林外掠影。尽管无奈,路问还是尝试着发出了飞刀,只是望着那人逃奔的残影无力地摇了摇头,看来这水界也容不得他了。其时,不远处还站着一人。路问看向她问道“:方才风月公主为何不一同逃了?莫非真把我当成了英雄救美的良善之流。”

“天下哪有一个善良的君子像你这样直盯着一位芳华少女的!”

路问丝毫不介意这句话,他得意地慢慢走近风月。

“你别过来!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莫不是也有高逍的癖好,有变态的恋尸情节?”风月颤声冷冷倔亢道。她握紧了手中的剑。

但路问还是那样挂着灿烂的笑容。他戏谑道“:怎么,你害怕了?”

“哼,我不过是恶心罢了。你还是快些动手吧!,这么婆婆妈妈,莫失了方才你杀人不眨眼的气度。”风月与路问对目道。

路问喜欢这样简单的目色交流。他从衣袖口中取出一条白色的纱布和两瓶黄色的瓶子。他均匀地将两瓶子里的液体涂抹在纱布上,他细心的做着这一切,就像小的时候他悉心照顾钥钥一般。钥钥,一个要主人来照顾的小侍女。风月站在一旁看着路问怪异的行为,心里想到: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莫非...莫非那是……

做好这些,路问轻轻吹吹纱布,对风月道:“你的伤口太深了。结了疤的女孩子可不好看,更何况是在那么美丽的地方。(风月脸上羞色)拿着吧,敷上去,保管会比原来更好看。”说完他便用一道真气递送过去。

风月拿着温热的纱布疑问道:“即使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感谢你,保不定哪天便会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

路问没有看她,直直走进谷内深处,只没回头应了一声“简直笨死了!”

风月愣站一会儿,之后追上路问拦截问道“:你来我谷中所为何事?你要做什么?”

路问见他吃力不讨好的纱药布被一边抛在地上,不觉来气说道“:我要火阳花,你有吗?要是没有就让开,我自己找。”

“火阳花,你是如何得知此处有火阳花的?”风月疑问道。

“关你什么事,让开!我知道前面的山洞里就有。我的脾气可不是一直都那么好的。”路问绕过风月便要走入洞中。

“你若这样便进这火炬洞,那只能给这些海花添些气料罢了。”听到这话,路问识相地站住了看向风月。风月面上浮现笑意,似是得意说道“:看在你也算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便赠予你一株火阳花。说完她便要走入洞中。路问一手抓住了她的手;风月目光清澈看着他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路问尴尬急忙松开手,讪讪回道:“里面很热,下边当是一座活火山,我尚且很难摄取,你又怎么能冒险进去。这样太危险,我不需要你这么笨的报恩放式。”

“一个总自以为是的家伙。你站在这里等着,看我是如何取出火阳花再安然无恙地走出来的。”风月不满说道。她瞥他一眼,便进入洞中。路问推了推双手,看着风月消失的背影,他心里难免有些着急起来。

路问看到了风月骄傲的神情,一脸的得意的笑,有着可爱的酒窝子。

“真厉害,不愧是风月二公主。”路问看到了风月手中拿着一个透明亮晶的瓶子,瓶子满身红光彩耀,里面装着天下少有的圣物----火阳花。路问瞅着摸着瓶子,自然的哈哈笑出声来。风月看着路问这般耍宝的表现,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悦。

“既然我也得到了火阳花,那便不再叨扰二公主了。您也好生疗伤吧,不过,说真的,我纱药布上的都是好药啊。”说完,路问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等”路问回过身来。“你是叫路问是吗”

“对,我有两名字,一个是路问,一个是路遇。路上之路,问天之问,偶遇之遇。”

风月看着路问的身影渐渐消失,消失在花林的深处。月光漫漫,风林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风月拾起地上的纱药布,呆呆地望着月光,看着纱布,一朵青春的花在她脸上慢慢漾开。她回忆着每一句珍藏在心里的对话,心里忽有莫名的悸动。少女的心事,漠海最美丽的一处风景。

拿到了火阳花的路问按原计划行动。清晨,阳光洒满海滩的时候,他看见了梦瑶四处张望的、焦急的目光。

两人回到了云梦泽的离宫。云风老龙君瞧着火阳花对路问说道“:果然是火阳花,当年我潜进去好几回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怎么什么好事都教你小子给撞着了。”

“或许是晚生身负异火,能感知到它的方位吧。”路问平淡回道。

“爷爷当年就这么笨啦,连路问也比不过。”梦瑶乐道。

“自从这小子变白之后,你就和他天天黏乎在一块。小心叫你爹看见,到时候……”老龙君一边将火阳花放进一个大火炉子一边吐舌诙谐道。

“这还不是有爷爷吗,那小白龙敢多嚼一根舌头?”

“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让我再试一试。”老龙君摆了摆手。

路问和梦瑶焦急地在冰晶宫外等待着。从大早上等到了大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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