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将刘裕叫来,刘裕穿着军服,腰系大刀,进了营帐,见了刘牢之等三人,问道:“将军传我何事?”
刘牢之说道:“明日你领三十名斥候前往会稽,勿必探清孙恩军情!”
“属下领命!”
次日一早,刘裕便带了三十名斥候着布衣往会稽而去,待日入时刻,刘裕等距会稽还有十里路程,忽听有阵阵马蹄之声,刘裕大惊暗道:“不会是遇上孙恩的“长生人”了吧!”
却也正在此时,一身影闪来,正是小七。刘裕见之大喜,“七哥,你怎么在这里?”
小七并不与其闲聊,开口便说正事:“何凝之带了先斗部队向此行来,快快回营报告你家将军!”
刘裕闻言大惊,果真是敌军来了,“他们出城干甚?”
“昨夜我探得孙恩与何凝之的谈话。何凝之带先斗部队乃是想夜袭谢、刘大军,为证虚实,我便在此等候,却不想何凝之果然来了!”
刘裕闻言再是一惊,想不到听得这等军情,“七哥,你可原替小弟将此事告之刘将军么?”
“你要与何凝之对战?”小七问道。
刘裕摇了摇头,“将军命我侦察敌情,未完使命,怎能与他们作战,现下就劳烦七哥了!”
小七点了点头,随身而去。刘裕看了三十名斥候,喝道:“快快躲起来!”言毕众人便向道路两边闪去。
不一会儿,何凝之果真领兵而来,忽听何凝之向手下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在此休息!”
刘裕大惊,想不到何凝之会做此决定,看来也只有硬杀出去了!刘裕随之挥刀,三十名斥候也亮出兵器,齐喝一声杀来,瞬间数十名‘长生人’倒地,何凝之见状大惊,料不到会糟此事,令手下围攻。刘裕等人被围得水泄不通,想必也在劫难逃了,只得咬牙狂杀。却那是这上万人的对手,三十名斥候全部战死,只剩下刘裕一人孤军奋战,,挥长刀狂砍,发出一阵极强的杀气来。长生人见此状,不敢向前,现已有上百人遭刘裕砍倒。
何凝之大喝一声:“谁取得此人首极,重重有赏!”
众人闻言,再不顾刘裕如何厉害。长刀再次挥出又砍倒四五人,却也感到有些吃力,血溅满身,险些就被‘长生人’刺中。正此时候,又一人影闪来,却还是小七,小七挥着长剑,施展三合剑术,瞬间挑伤数十名‘长生人’。
刘裕惊道:“七哥,你为何回来?”
“你快看何凝之身后!”
刘裕闻言看去,心中大喜,原来是刘敬宣带着军队来了!何凝之万料不到,惊道:“快撒!”言毕拍了坐骑,瞬间奔出了数丈之远。小七见罢,手中长剑扔出,正刺何凝之后背要穴,何凝之觉背后生风,转头看来,忙侧身,却还是左臂中剑,何凝之部队纷相逃窜,刘敬萱大喝:“给我追!”
却听刘裕喝道:“将军不可追去,前方十里便是会稽城,若孙恩出城援救,定然会遭其反攻!”
刘裕在这万般紧急之下也能想得如此周到,看来其军事才能也非泛泛!刘敬萱也觉刘裕言之有理,又下令道:“莫追反贼!”
刘裕转身看七哥,却不见其踪影,刘敬萱下马行来,问道:“方才那断臂之人你认识么?”
“我叫他七哥!”
“此人若能为我父亲所用,将来必能成一代名将!”
“七哥性格怪异,乃是行走江湖之人!”又看了刘敬萱问道:“将军为何会赶来?”
“你出发不久,父亲便命我领军前来,你七哥告诉我何凝之带着一万人马想夜袭我军,所以我便也快马赶来了,却没想到你已经与他们交了手。”言毕看了看三十名战死的斥候,吩咐手下道:“将战死将士们的尸首带回军营!”
言毕刘裕便与刘敬萱回了军营去。刘牢之闻得刘裕奋勇杀敌。刘敬萱也看清了刘裕的军事才能,便在父亲面前极力荐举刘裕,刘牢之与谢琰商谈决定,由刘裕领兵转战三吴,阵压孙恩。
刘牢之又将刘裕叫来营前:“本将军且派你领军前往三吴讨伐孙恩!”
刘裕行礼道:“刘裕定不负将军使命!”刘裕出了营去,想起七哥与好友王谧,若不是他二人叫自己参军,恐怕现在还一事无成呢?
刘裕领军讨伐吴郡,自任先锋,将占领吴郡的五斗米教徒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出城迎敌。刘裕无奈只得领军转往会稽。又亲带数百骑兵向吴兴杀去,何凝之派出一万‘长生人’相抗,却还是被刘裕打得大败而逃,刘牢之闻得刘裕有以少胜多之能,不免有些高兴,上书皇帝,为其邀功。
不久刘裕因讨乱有功,被封为建武将军,领下祁太守。刘裕自是万分高兴,想想现已做了将军,便提笔写了信寄去了京口老家。
何凝之与刘裕交战数次,每次皆败,对刘裕有了几分畏惧。孙恩更是大惊,一个刚封的将军到底有何厉害,竟打得手下等人如此畏惧,便领兵亲自杀来。
刘裕也不惊慌,调整了部队也迎敌而去,孙恩大喝:“刘裕,你坏我军威,今日我亲领‘长生军’前来迎战,识相便快快投降,若不然本将军决不轻饶!”
刘裕听罢一怒,“孙恩,你竟敢自称将军,看我不将你拿下!”言毕两军相迎,喊杀震天,血溅天地。激战许久,孙恩‘长生军’已显败迹,只得速领军逃去,刘裕究追不舍,又杀数百敌军,却还是让孙恩逃了去。
孙恩实力大减,与何凝之逃出了句章。刘牢之闻此,再派刘裕镇守句章,以防孙恩再次进犯。
孙恩自知大势已去,想要推翻晋廷怕是不可能,便叫来何凝之,二人四目相对,只听孙恩说道:“你与本教主起兵反晋,本是求得荣华富贵,却不想我等今日会被刘裕打得只剩数千人马!本教主不想连累于你,你自可离去!”
何凝之听罢一惊,“教主,我们虽只剩数千人马,不过还可以东山再起!难道教主不想为你的叔父报仇么?”
听得何凝之此言,孙恩便想起司马道子与其儿子司马元显来。恶狠狠咬牙道:“若有机会,本教主定然不会放过司马道子父子!”
“教主是否也想除掉刘裕?”
孙恩点了点头,“若不是他,本教主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何凝之作揖道:“教主,请允许我今夜刺杀刘裕!”
孙恩望了望何凝之,似有些感动,本不想让他冒如此之险,但又想若刘裕一死,自己定然能一举拿下句章,再攻三吴,点了点头“若进不得城,便回来!”
何凝之也点了点头,行了一礼而去,当日黄昏时刻,何凝之来到句章城外,见城门口处有官军严查,而自己又带着长刀,只好停了下来。忽见不远有一农夫推着独轮车迎来,那车上装满了稻草,何凝之快速奔了去,拦下农夫,“这位大爷,我给你五两银子,把这车稻草买给我!”
农夫闻言大喜,一车稻草竟有人用五两银子买,这人不是傻子便是疯子。问道:“你要用五两银买我的稻草?”
何凝之取出五两银子来,递给了农夫。那农夫再是一喜连草带车一并给了何凝之,何凝之快速将刀藏入稻草堆里,推着车进城而去。官军见罢只道是一般劳农之人,也未细细盘查,何凝之便混进了句章城去。
天色已然暗下,刘裕一人静坐室内,手持一本兵书研读,正是《孙子兵法》。许久,刘裕息灯睡去,片刻已进入梦乡。只见房门缓缓开启,蹑足行来一黑衣人,那人手持大刀,正待一刀向熟睡的刘裕斩去时,只听一声刀剑相击之声。黑衣人大惊,挥刀向那人砍去。而刘裕此时也惊醒,见状忙抓起身旁佩剑,忽见眼前两人中有一人十分眼熟,但因黑暗还是未能认出来,只得拨剑向门外缓缓行去,黑衣人大刀落下,正击向刘裕头部,另一人长剑迎去,挡开大刀,刘裕清楚了双方谁敌谁友。长剑随之刺向黑衣人,正好刺中腹部,黑衣人也不痛叫,欲闪身逃去,正出了门时,却又退了进来。原来三人打斗之余,刘裕麾下大将檀道济闻得动静便领数十名亲兵奔来。现下数十支长矛架在黑衣人勃子之上。刘裕借着月光,看了看救自己性命之人的脸,大喜道:“七哥,原来是你!”
那人正是小七,小七笑了笑,一把抓下黑衣人面纱来,不是何凝之又是谁?
刘裕惊道:“是你!”又问道:“是不是孙恩派你前来暗杀本将军?”
何凝之咬牙不语,恶狠狠的看着刘裕。刘裕也怒道:“将这贼子拉出去斩了,明日将其首级送去给孙恩反贼!”
檀道济领命而去,何凝之破口大骂:“刘裕,你这阴炸小人,教主定会为我报仇,杀了你们这群小人!”檀道济听罢一怒,挥掌向何凝之脸上使去,只听得一声巨响,又喝道:“修得侮辱将军!”何凝之仍不住口,骂得越来越放肆,檀道济怕刘裕发怒,一剑斩下了何凝之人头,刹那间一股热血流出。似有一股怒气一般。
刘裕回头向小七看来,却哪里还有七哥的身影,大喊道:“七哥,七哥!”却始终无人相应。
次日正午,孙恩接到一只木匣子,快速打开一看,竟忍不住掉下热泪来,那木匣子中装的竟是何凝之的首级。孙恩仰天大喝:“刘裕,我定杀了你!”
与此同时,刘裕正与檀道济就如何将孙恩此人一网打尽的问题进行商讨,刘裕便道:“孙恩现在恐怕已收到了何凝之首极,想必一定正在气头之上,我军若现在攻打定然能将其打得措手不及。”
“将军打算用多少人马进攻?”檀道济问道。
“三千足以!”刘裕信心满满道。主意已定,刘裕也不耽搁一刻时间,亲点三千壮士,向孙恩军营杀去。檀道济当先锋,其余有大将何无忌,魏咏之相助。孙恩哪料得此事,见刘裕领军行来,不免怒火倍增,点齐所有“长生军”共八千人马出城迎战。
两军对决,实力上孙恩自是多过刘裕五千人马,“长生军”士气瞬间高涨,个个精神倍增,孙恩哈哈一笑,手持大刀喝道:“刘裕,看我今日斩你的头颅来!”
“大胆反贼,且先过我这一关!”说话的正是檀道济。言毕便挥剑杀了上去,刘裕大喝一声:“谁能取得孙恩首级,便可连升三级!”士兵闻得此言,一齐向孙恩与“长生军”杀去,孙恩怎料得刘裕这几千兵马如此厉害,见“长生军”接连倒下,无半点还手之力。又见檀道济挥剑斩来,长刀出手迎了上去,只听“当”一声巨响,檀道济已然虎口震裂,孙恩也险些长刀脱手。刘裕也挥刀砍来,孙恩大惊,抽身闪去,何无忌,魏咏之一齐而发,刹哪间刀,剑齐刺,孙恩已显了败迹。大喝一声:“撤!”
言毕收刀进城,却只剩下“长生军”不足五千。刘裕仍追不舍,进了句章城内,孙恩留下二千人马断后,自己带着其余兵马向城外逃去。二千“长生军”已被刘裕等人吓得阵脚大乱,均不敢上前厮杀,刘裕大喝道:“杀!”一齐挥刀杀了上去,两千“长生军”如野草般被齐齐砍倒,盏茶工夫“长生军”已死伤过半,剩下一千余纷纷退去,刘裕也不再杀上去,喝道:“尔等若归降我军,便放下兵器!”
此言一出,一千余“长生军”瞬间将其兵器仍出,刘裕仰天一笑,向檀道济说道:“想必孙恩逃得不远,你领一半兵马向南追去,本将军领其余兵***包超孙恩!”言毕二人各领人马追去。孙恩仍不停留,一口气逃出了五十余里,见前方一片大江,根本没了去路,正待折回时,便听马蹄声传来。自知已然逃不去了。半响,刘裕,檀道济二人领军追来,孙恩仰天一笑:“刘裕,我孙恩虽败,却也不甘丧命你的手上!”言毕下了马来,竟投海自尽。
刘裕见罢大惊,想不到这孙恩也是这般有骨气。“长生军”见状,也有数百人随了孙恩而去。
刘裕领兵回营,刘牢之闻得他大胜,便与儿子刘敬萱前来迎接,刘裕对刘牢之极为尊敬,若没有刘牢之定然不会有自己今日这般成就。见二人行来,刘裕行一礼“将军前来,刘裕有失远迎!”
刘牢之也不客气,哈哈一笑:“德舆,如今你也做了将军,就不必这般客气,本将军听说你追得孙恩投了海,可有此事!”话中‘德舆’便是刘裕的字。
“将军莫怪,刘裕本想处理好军中事物再上报给将军,却不想将军已然知道了战局!”
刘牢之并无责怪刘裕之意,反倒是更加赏识。“此乃你大功一件,本将军定会如实上报朝廷!”
“刘裕拜谢将军!”言毕又行一礼。
孙恩起兵反晋,虽被刘裕阵压下去并将其追迫投海而亡,但也使晋廷兵力消耗不少,这便造成了京城防守空虚,也给盘居于长江上游的桓玄对反晋有了可乘之机。桓玄的军队乃在荆州,闻得刘牢之麾下刘裕杀了孙恩,收复三吴。便对刘裕此人有了极大兴趣,不知此人竟有如此厉害。
就在孙恩起义失败后不久,桓玄也于荆州起兵,举兵东下,不久攻入了建康。
世子司马元显闻此消息大惊,亲领数万军队出城阵压,桓玄等人也非泛泛,见司马元显领兵攻来,亲点数十万兵马迎去。司马元显哪见过这等狂傲之人,手指桓玄喝道:“桓玄老贼你胆敢起兵反我晋廷,若尔等识相,便快些下马受降!”
桓玄听罢大怒,仰天一笑,“司马小儿,你父亲不行了,才叫你领兵来的么!”
“休辱我家父亲!”司马元显也发怒道。言毕也不多言,右手一挥喝道:“杀了反贼桓玄!”
只听万人齐喝,两军便开始了一场恶战,司马元显极为紧张,若万一被桓玄打败,那必定是一死,便想再到都城建康调兵前来支援。司马元显调转马头,向建康城行去,桓玄当司马元显乃贫生怕死之小人。激战之余。桓玄看了看身旁堂兄桓修。问道:“兄长看此局势,可有把握三日之内攻入京城,占领建康?”
桓修闭目一思,喝道:“以这局势来看,何需三日,今日便可占领了京城!”
桓玄闻得此言,心想堂兄竟然比自己的野心还强。
司马元显入城求援,领一万兵马奔来,待司马元显赶来时,数万军队已然死伤大半,桓玄见敌方援军赶到,却也未有撤兵之意,又是一笑道:“今日我便攻入京城,杀了司马元显!”言毕与桓修二人齐挥兵刃杀去,所到之处,鲜血四溅,厮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司马元显见状大惊,想不到敌军竟有如此雄势,便有了退兵之意。大喝道:“撤,快撤!”言毕勒马回头,逃向京城而去,桓玄那能放过如此良机,领兵追击。司马元显苍皇而逃,士气低落,不战而败。桓玄大喝:“小儿休走!”
司马元显不敢回头相望,狂拍骏马,半个时辰许便奔到京城城门之下,见守城官便大喝:“快开城门!”
守城官哪敢不听命令,便令手下大开城门,司马元显领残兵进了城去,却也在此时,桓玄追兵已到,若关城门怕是来不及了!瞬间桓玄已攻入京城,杀了守城官员,再追司马元显而去。司马元显自知性命难保,打算逃出城去,却不料京城城门已被桓玄部下守住,见司马元显奔来,便向其余三方城门处军队发出信号,半响桓玄,桓修领兵赶来。司马元显吓得冒了冷汗,说不出话来。
桓玄大喝道:“小儿,受死吧!”言毕右手一挥,数名亲兵长矛杀去,司马元显再无逃跑之机,死于桓玄手下。桓玄占领建康。对北府名将刘牢之有所谓忌,打算着如何收夺刘牢之兵权。
刘牢之闻得桓玄攻占建康城,对桓玄实力有了些畏惧。过了数日,桓玄修书要求刘牢之父子前来京都,刘牢之大惊,实在猜不透桓玄到底打算如何应对自己,想想自己麾下的北府军,当然是晋室之精兵,莫不是桓玄怕自己领兵攻去才要求自己进京议和么?但其子刘敬宣却不这般认为,他却是怀疑桓玄想对父亲与自己进行杀害。
刘牢之将此事告之刘裕,看看他对此事会有如何看法。刘裕起初闻得桓玄于荆州起兵,便要求领兵前去阵压,但刘牢之想到由于打压孙恩起兵,北府军已然实力大减,便未答应刘裕要求。如今桓玄已然攻占京城,又要求****进京,这此中定有不可告人之机。刘裕仔细想了想说道:“想必桓玄是有些怕我北府军,若不然早就领兵杀来了,还能要求将军父子进京么?”
刘敬宣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刘裕说法,刘牢之却不这样认为,猜道:“或许他想保全实力,攻占其他地方呢?”
刘裕笑道:“若如将军所言,那可就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联合其它地方兵力将其阵压下去!”
刘牢之摇了摇头:“不会有这样简单的,桓玄的实力只怕没有任何军队能敌,咱们不如就投靠了桓玄!”
刘裕,刘敬宣二人闻此大惊,均不同意刘牢之所言,刘敬宣当即反对道:“父亲,此事万万不可!”
刘裕也反对道:“将军,桓玄可是心狠手辣之人,万一将军投靠了他,日后定然会百般为难,纵使将军现已统领北府军,桓玄必定会收了将军的兵权!”
刘牢之闻得二人之意,也觉得有些道理,但现下到底该如何,进京与不进却成了最要紧之事。千思万想之下,最终还是与刘敬宣一同去了建康。
桓玄闻得刘牢之父子前来,好茶好酒款待。刘牢之父子不知桓玄到底要做那般,也不敢多问,只待桓玄问话。桓玄不闻二人言语,便举起手中酒杯,笑道:“咱们先干一杯!”言毕一饮而尽,****见罢随之而饮。方才听桓玄问道:“听说刘将军麾下有一人叫做刘裕,此人十人厉害,有举千斤之力,万夫不当之勇,不知真有其人么?”
刘牢之说道:“确有其人!”
桓玄听罢一喜,“为何不叫他也一同前来?”
“将军书信中未提到他,所以未来!”刘牢之显然对桓玄有些畏惧。
却听刘敬宣说道:“将军,此人的军事才能,非一般人能敌,别看我北府军因讨伐孙恩实力大减,不过若现在有谁的军队能与我北府军作战,纵使对方有百万雄狮,也必定会败于刘裕之手!”刘敬宣此言其实是在告诉桓玄,北府军的实力是你桓玄的军队不可比的,也意在告诉他北府军根本不曾怕过你的军队。
桓玄听出了语中玄机,刘牢之怕桓玄发怒,骂道:“犬子酒后狂言,将军误信以为真!”
桓玄哈哈一笑,“如今我已坐镇京师,不知你可有归顺之意?”
刘敬宣听罢似要发怒,却见父亲使了眼色,压了怒火,刘牢之假意一笑:“可否容我细想几日?”
“给你三天的时间!”桓玄严肃道。
刘牢之显然有了归顺之意,便急修书告之刘裕,叫他速来建康,刘裕接得书信,不耽搁半点时间驾了马向建康奔去。
桓玄叫来堂兄桓修,说道:“明日我便收了刘牢之兵权转交于你,兄长可否愿意?”
桓修闻言心中一喜,想想能统领北府军将该是多么大的荣誉。便点头答应了。
刘裕到了建康又见了刘牢之父子,刘裕见罢二人直言正事道:“将军是否不愿归顺桓玄?”
刘牢之点了点头,却又无奈道:“桓玄大权在握,恐怕……”又摇了摇头,刘裕也觉此事十分棘手,如不归顺,两军必定开战,若归顺,只怕再难得到重用。
刘裕说道:“咱们万不可投靠桓玄,请将军三思!”其实刘牢之也万分不想,但却未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若两军果真开战,恐怕北府军必定惨败。
桓玄给刘牢之细想之期已到,刘牢之带着刘敬宣,刘裕去见了桓玄,桓玄不识刘裕,见行来三人,生了一丝疑问,却听刘牢之介绍道:“这位便是将军想见的刘德舆!”桓玄闻言看了看刘裕,果觉此人身上有股霸气。
刘裕行了一礼:“刘裕见过将军!”
桓玄哈哈一笑:“早闻刘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见刘将军如此身强力壮,想必不假!”
“将军过奖了!”刘裕面无表情道。
桓玄也不在此事上多言,转眼看了看刘牢之道:“将军想好了么?”
刘牢之看了看刘敬宣,刘裕二人,拿不定主意,刘裕使了眼色,又微微摇了摇头,刘牢之还是说道:“北府军愿归顺将军!”刘敬宣,刘裕二人听罢一惊,瞬间面无表情。
桓玄又是一笑,冷冷道:“那就请刘将军交出兵权吧!”
刘牢之无奈,交出了北府军兵权。刘裕此人有怒不敢言。又见桓玄将兵权转交其堂兄桓修,更是激得刘裕,刘敬宣大怒,却也还是不敢有半点言语。刘牢之手无半兵一卒,自是不敢对桓玄有半点不满,然而桓玄却对刘牢之百般刁难,对刘牢之时常进行言语侮辱。儿子刘敬宣虽看不惯此事,但却也实在无奈,只得叫父亲逃跑。
刘牢之果真在刘敬宣的劝告下,带了数名亲兵逃出了建康。桓玄闻得此事,大惊,万想不到刘牢之竟敢逃跑。便亲自领兵追杀刘牢之。
数日后,刘牢之被桓玄带兵包围,见状,刘牢之大惊,看了看桓玄道:“我已将兵权交出,你还想怎样?”
桓玄哈哈一笑,“兵权,只不过是推翻晋室的第一步,而你,本将军却万万容你不下!”刘牢之听罢大惊,想了想儿子刘敬宣与心腹刘裕二人。说道:“我刘牢之也不想苟活,不过若你想佣兵自立,我儿刘敬宣与刘裕二人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刘牢之此言,实是在保护二人。
桓玄也听出此意,“此事就不用你担心了!”言毕右手一挥,手下数百人一齐而上;刘牢之手下数人挥刀杀来,却哪里是桓玄手下数百人对手,一瞬之间纷纷死于剑刃之下。刘牢之仰天一笑,拔出长剑,自刎而死。
刘敬宣闻得此消息,对桓玄恨之入骨,刘裕怕他一时冲动找桓玄报仇,说道:“将军已死,现下你我只能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再为将军报仇!”
刘敬宣咬牙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桓玄除了刘牢之这一“大患”,便转向了刘裕,却不是想将其杀害,而是提拔他。刘裕虽对桓玄有恨意,但也不好显露,对于桓玄的提拔,只好假意高兴的接受。桓玄确实对刘裕极为看重。一日将刘裕请到府上,好酒好茶进行款待。桓玄妻子刘氏颇能识人,初见刘裕便觉此人非一般之人,不会久居人下。
桓玄举杯道:“德舆,我先敬你一杯!”
刘裕大惊,那能让上司敬自己的酒,拦了下来道:“将军不可,此杯酒应刘裕敬将军才是!”言毕拿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
桓玄又道:“你起初参军是为了什么?”
“将军为何这般相问!”刘裕不解道。
“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桓玄缓缓又道:“我等起兵反晋乃是想求得一生荣华富贵,若你从今以后追随于我,本将军自当让你位列王候。”
刘裕起身行了一礼,“谢将军看得起刘裕,今后刘裕定然效忠将军!”
桓玄哈哈一笑,二人又饮起酒来。天下筵席总有散时。刘裕走后,桓玄妻子刘氏道:“刘裕此人行止龙势虎志,定然不会久居人下,夫君宜早除之!”
桓玄听罢一笑:“刘裕在北府军中极有声望,想除他恐怕不容易。且本将军欲荡平中原,非此人不可,怎好杀他!等各方平定,再做计划吧。”
刘氏闻言,觉夫君此言有理,点了点头。
十二月,桓玄认为时机成熟,篡位为帝,此后对刘裕恩宠有加,刘裕却始终防着桓玄。桓玄又封刘敬宣为襄城太守,想以此来拉近刘敬宣,刘敬宣虽然乐于接受,却哪里能这样容易就放下杀父大仇。
刘裕虽为桓玄心腹,却也无时不想逃离他的掌控,时常偷偷召集部下,何无忌,刘毅,魏咏之,檀道济等人进行商议,到底该如何推翻桓玄,复兴晋室。刘裕看了众人,长叹口气,“如今桓玄之亲信,有京口之桓修,广陵之桓弘,若将这二人除掉,桓玄便失去了左膀右臂,杀他可就容易多了!”
桓弘乃是桓修之弟,其人十分奸诈,狡猾,现统兵广陵,其实力十分厉害。
刘毅想了想说道:“将军,属下愿带兵前往广陵,诛灭桓弘!”刘裕听罢点了点头。
“你领数百亲兵前往广陵,切记万不可暴露身份,只需听我命令,方能动手!”刘裕严肃道。
檀道济闻言,说道:“将军,我等要做什么?”
“你们自听我之令,随时与我左右,等过几日,我便借口前往京口打猎,到时,咱们克期齐发,诛灭桓修与桓弘!”众人听罢齐齐点头。
桓玄似觉刘裕近日来有些不对劲,便叫来刘裕问道:“德舆,你说打仗是得凭已之力呢?还是靠下属之力?”
刘裕不知桓玄此言何意,细心道:“两方合作方能打胜仗!”
桓玄哈哈一笑,想不到刘裕竟是这般回答,又道:“若下属有变心之意,那可如何是好?”
刘裕大惊,不知桓玄此言是否有意提醒自己或警告自己,但为掩盖自己有反主之意,说道:“那便将其斩首,以示众!”
桓玄再是一笑,看了看刘裕,让他退了下去。刘裕回去后,不径冒了一身冷汗,难不成桓玄已然知道了自己之心,若是这样,越早举事越对自己有利。于是又召集檀道济等人,说了桓玄召见之事,又道:“我打算明日借口京口打猎,便在广陵,历阳,京口和建康四地举事,你等作好准备。
檀道济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刘裕之意,于是各自做好充分准备,只等刘裕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