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何干登门拜访,依然恭恭敬敬的样子。
胡利衡关心深圳的情况问得详细,何干说得也详细。胡利衡听完很满意,叮咛道:“那儿可是我一手建起来的,是我的老底啊。你可得给我把好关。公司的生意一旦不行啦,我还有深圳这个点。你的工作做得不错。我要提醒你的是一定要把钱管好,不要轻易出钱,我这儿随时会从你那儿调钱,你不要到时候调不出来。”
何干答应:“是,是,你放心。”
“还有什么事?”
何干支支吾吾了一阵,嗫嚅道:“还有小军的事,我也有责任,没看好他管好他,我内疚得很。”
胡利衡叹口气道:“他是成年人,自己不成器,咎由自取。你啥时候发现他有这些毛病的?”
“胡总,我要是早发现他有这些毛病就好了,是一直没有发现。刚到深圳的的时候挺好,后来不知通过什么关系交了几个朋友去开公司。卖给我那辆车后就不肯回来住,总说忙生意。后来从我那儿借过3次钱,也是拿了钱就走。我以为是忙生意,也没有多问。”
“借钱?”胡利衡刚听到他说儿子开公司和卖车的事,想到都与自己有关,一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又听到儿子借钱,引起他的警觉。
何干从衣兜里找出3张借据给胡利衡。
见上面有胡小军的签字,共10万元,胡利衡默默地交给越英吩咐她:“家里还有没有这些钱?没有的话把你的那些股票抛了,还给何经理。”
何干急了一叠声地叫:“唉哟哟,胡总,你这是打我的脸啊。这多大的事啊我早处理了。这个借据就是让你看一下。”
“是吗?你怎么处理的?”胡利衡吁了口气。
“我购了一批地毯,这10万元已经放在收购款中冲销了。”何干说着从越英手中要过借据,撕成碎片。
胡利衡和越英脸上浮起笑容。
晚上8点整,程山开着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来接胡利衡和越英去荣雁小区看新房,然后按胡利衡的要求送他们去儿媳张亚琪家。
“程山啊,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们。”
程山极聪明,明白他是忌讳别人知道他家中的私事,就说:“我先回去,你们出来时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们。”
张亚琪的父亲张天霖原是金州建工局安装公司的工程师,因为国有建筑公司不景气,便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建筑装修公司。去年通过胡利衡鼎力相助,他毫不费劲地揽到金州贸易公司基建工程的外装修业务,对胡利衡自是充满感激之情。
门铃一响,磊磊欢快地跑去开门,亚琪追在后面喊:“磊磊,我来开。”
磊磊已经拉开门,高兴地喊着:“爷爷——奶奶——”扑进越英怀中。
亚琪一愣,张口嗫嚅:“爸——妈——”
张天霖和妻子姚颖感到意外,按理,随着张亚琪和胡小军婚姻的解体,他们的亲家关系也不复存在,一般情况下,即使在街上邂逅都显尴尬呢,他们怎么还主动登门呐?来者都是客,他们揣着疑问起身相迎。
胡利衡主动握住张天霖的手说:“老张啊,我给你拜年啦。”
亚琪沏了茶退到一边坐着,越英抱着磊磊一边逗他说话一边和姚颖拉家常,胡利衡和张天霖聊些国家大事又聊香港回归最后聊到工程上。两家人心照不宣地极力回避他们的儿女婚姻已经破裂的事实。
张天霖说:“现在墙内粉刷、屋内铝合金门窗、卫生洁具安装等工作都已经完成,我们只剩墙外贴马赛克这一块。3月1日开工,用不了1个月就能结束。到时候你们验收一下,很漂亮的。”
“你是老工程师,我完全放心,否则这个工程就不交给你啦。这块利我是硬从林子洋嘴里掏出来的,那人你知道的,精明得很呐!”
“他再精明也不敢对你耍滑,他还对别人说你精明呢。”
“哦,是吗,哈哈。”
见胡利衡得意地笑,张天霖心想,这人的心真够宽的,儿子那样了,女婿都死了,他还能笑出来。
胡利衡收了笑容真诚地说:“我这人实诚,总想着肥水流到自家田里。”
张天霖听着免不了尴尬,猜他的来意是不是故意说这事以发泄对亚琪提出离婚的不满。思忖着说:“是呀,你给我帮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谢你呀?”
“嗨,你见外了,自己人还谢什么。要谢你就把我的孙子还给我。”
一言既出,听话的人都愣住了,心想这才是他的来意。
亚琪脸色骤变张嘴道:“法院判……”
胡利衡“哈哈”一笑,挡住她的话:“玩笑,玩笑,我开玩笑呢。”
大伙松口气,越英嗔怪他:“你看看,把我也吓一跳,怎么会冒出这个想法。”转脸对姚颖说:“亚琪就跟我们的女儿一样是不是?咱们又住得这么近,我想孙子就可以来看看,是不是?”
“可不是吗,金州这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干嘛还要争啊。磊磊姓胡,是你们家的孙子,再大点他自己想去就去了。昨天我还劝亚琪把磊磊给你们送过去呢。她心里不好受,我也不好强求。”
越英偷眼望亚琪,见她垂头垂脸神色黯然,便努努嘴示意姚颖别说啦。
胡利衡心中不免伤感,轻轻叹口气,转向张天霖:“我今天来一是拜个年,二是真有事找你帮忙。”
“什么事?”
“我们公司的房子我嫌地方偏,不想要,准备让给别人。我在荣雁小区买了1套150平米的,想请你忙我装修一下。”
“没问题,你只把钥匙交给我就行啦,其他一切我全包了。”
“那就说定了,所有的费用我叫人跟你谈,你不用客气。”
“哪里,费用的话你就别说了,我全包。还有那个大工程等我跟林子洋结算后,咱俩公事公办,给你提5%的中介费。”
“免了,免了。”胡利衡摆摆手。
“不行,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有钱大家赚,中介费你一定要收,也不多嘛,你莫不是嫌少?”
俩人一个坚持要给,一个坚持不要。
胡利衡思忖一会儿说:“老张,不怕你见笑,小军不成器,我要那些钱干什么?你一定要给就以磊磊的名义存起来吧,算是我这个当爷爷的给他的。”
“行,就这样。”张天霖赞道。
胡利衡转脸对曾经是儿媳的张亚琪说:“亚琪呀,我们没教育好小军,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自己,以后我们就指望磊磊啦,你可一定要教育好他啊。你自己也别委屈自己,吃好、穿好,用的钱不够只管跟我要,啊!”
都说做公公的心疼儿媳,一点不假。张亚琪感动的泪流满面,使劲压抑着点点头。
越英听胡利衡这样说法,便也自作主张地卖起好来:“等我们搬了家,那房子空着。你们这儿要是住的紧张,亚琪就带磊磊搬过去吧。”
胡利衡干笑着没说话,心里嫌越英多嘴:这老婆子脑子进水哩,亚琪若是住进去,小军出来以后住哪儿?
“不紧张,不紧张。”姚颖说:“她弟弟在北京念研究生,以后准备出国去,亚琪住这儿我们互相有个照应。”
“哦,也是,她娘俩有你们照顾我们也放心。”胡利衡不失时机地抢着说。
曾经的亲家言尽,胡利衡起身告辞。
磊磊一见他们站起来就偎着越英哭叫:“我也要回家,我也要回家。”
越英想带上他,朝亚琪望去。
姚颖见状不等亚琪开口允诺道:“磊磊今晚上就给你奶奶睡吧。”
亚琪没啃声。
越英高兴地拍拍磊磊的脸蛋说:“乖,我们回家,去让你妈妈给你穿大衣去。”
胡利衡显然也高兴起来,忙掏出手机说:“我叫司机来接。”他是打给程山的,以为程山住得近,很快会过来。
程山说:“我就在楼下,你们下来吧。”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回家,一直在车里等着。胡利衡又感动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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