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来到王府外,只见白战着了一袭白衣站在府,纯洁的衣袂在夜风中飘飘如仙,但看在苏棠眼中,只觉得异常刺眼。
“祈成若是没死,应该是把我的话带到了。”苏棠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战,冷冷一笑:“我想你是还没有得到教训。”
“走。”白战看了苏棠一眼,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率先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苏棠也坐了上来,车夫放下车帘,驱赶着马车往事先通知的目的地驶去。
马蹄哒哒,马车内的气氛实在是压抑,苏棠一直别着脸不看白战,但白战的视线却是一直都在苏棠的身上徘徊。
她的脸色很白,又比那天看到的时候瘦了一圈。
白战不由自主地下着结论,心中升起一种陌生的情绪,他觉得自己的心里闷闷的,有些不好受,甚至可以说是难过。
他想问她伤痛不痛,也想问她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但是他问不出口,自苏棠去禹州的那时刻起,他们就再也不是同一战线了。
白战用冷漠的表情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汹涌,他知道的,一旦苏棠知道他做了什么,苏棠必定不会再原谅他了。
可是,他还是想把她绑在身边,至少得把她身上的毒都解了,只要苏棠不和他作对,他可以放任她自由,如果苏棠要和他作对……
这个可能白战从未想过,他自负地认为苏棠不会和他作对,但是自从苏棠伤了他,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苏……”白战还未说什么,苏棠转头回以他一个肃杀的眼神,他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苏棠心中冷笑,白战,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偏偏还是要来惹我……
不去听,不去想,她倒要看看他敢拿她怎么样!
马车平平稳稳驶过几个街口,最终在宫门外停了下来。
白战神色阴沉地看了苏棠一眼,大步一跨,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送苏小姐回睿亲王府,若她受了委屈,唯你是问!”苏棠定定地坐在马车上,听见白战对什么人这么说,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不一会儿,马车又开始动了起来。
苏棠知道这辆马车的目的地,但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归途。
白战的暗卫统领柯烈护送着苏棠回府,好在苏棠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说要一间安静的房间休息。
柯烈想了想主子的吩咐,便让管家把苏棠带到凤来阁安排住下,他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而这边,白战所面临的处境就不是那么好了。
御书房内,气氛肃穆。
皇帝把手中一卷册子用力砸到白战脚下,怒笑道:“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你可知错?”
南宫圣年纪尚未及艾,眉若墨画,眸若寒星,鼻梁高挺,唇若刀削,十分俊美非凡,在加上他凛凛高大的身躯,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白战掩住神色中的冷意,极其恭卑地跪在了皇帝面前,前身贴地,诚惶诚恐道:“儿臣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求父皇明示!”
“好一个不知!”南宫圣怒极,一拍书案,抓过桌子上一叠信件,直直扔到了白战身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
白战诚惶诚恐看着散落一地的书信,颤巍巍地拿起手边的一封信,仔细一看,心里不由得咯噔,视线再一一扫过其他的,竟然全是他暗地里和一些官员来往的书信。
“你身为朕的儿子,竟然勾结母族在朝中拉帮结派,这也就算了,你竟然在上次赈灾中私吞了二十万两,导致数千人枉送了性命,你还不知错?”南宫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又像是为有他这样的儿子感到痛心疾首。
白战完全没有防备,他原以为父皇宣他进宫是为了南宫炙的双腿拿他问罪,结果却是因为他做的这些见不得光的事。
“儿臣知错了!求父皇恕罪!”白战不敢辩驳,怕惹怒了自小不喜欢他的父皇,只得更加卑微地磕头,咚咚作响。
偌大的大殿中,只剩下白战磕头和求饶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当白战额头上都已经见了红,南宫圣才大发慈悲地开了金口:“行了!朕限你三天之内把这些二十万两一点不少的上交国库,至于你和那些大臣的私下往来,就先暂时揭过。”
“谢父皇隆恩!”白战朝皇帝再一大拜,十分感恩戴德的样子。
南宫圣不怒自威地一笑:“你得感谢你的皇弟以德报怨,没有在朝堂之上参你一本。”
“是,儿臣定会登门拜访,好好感谢皇弟。”白战低着头,说的极其真诚,谁也没有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绝。
见白战这般说了,南宫圣也不好再苛责他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南宫炙的双腿,便说道:“近来你就在府中闭门思过吧,你皇弟双腿有恙,怕是不好见你。”
“是!”白战依旧伏趴这身体,万分臣服的样子。
南宫圣也有些乏了,一挥手让白战出去后,便起身往清秋殿慢悠悠踱步而去。
到了清秋殿门口,正巧遇到萃荷苦着脸提着一个食盒走了出来。
萃荷正要行礼,南宫圣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自从今早三殿下来见过娘娘之后,娘娘就滴水未进,奴婢怎么劝娘娘都不吃,中午还哭了好久……”萃荷言语中难掩忧虑。
自打意问秋进宫开始,萃荷就在意问秋身边伺候着,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再加上她忠心护主,很的意问秋信任。
南宫圣了然,示意萃荷把食盒给自己,摒退一众太监宫女,他亲自提着食盒走进了殿内。
“你怎么来了?”意问秋见到南宫圣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别过脸去不愿意看他。
南宫圣把食盒放到了桌上,笑着走向意问秋:“来都来了,难道还让我走不成?”
意问秋冷哼一声,明显是不怕他的。
南宫圣走到意问秋跟前,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左右查看了一番才开口:“眼睛还是红的,今天怕是哭了好久吧?”
他一向拿意问秋没辙,见她一副伤神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