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将车停在国康集团的车库里,我顾不上车有没有停好,便冲进电梯,焦急地想知道父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推开丛林的办公室,除了丛林还有2名公安,丛林走过来抱住我“姐,……爸妈……遭到不测……姐……”
我怔怔地看着丛林,不可置信地看向2名公安,其中一位公安走到我面前说“丛女士,你的父母在云南香格里拉穿越雪山时遭到雪崩,同行的游客报警,结果抢救无效,据当时情况分析,你的父亲为了救你母亲,结果两人都没能得救,云南警方通过我局告知你们姐弟这个恶耗,请节哀顺便,也请你们尽快前住云南处理令尊、令堂后事,我们先行告辞。”
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才刚开始享受人生,他们还没见证我和丛林的人生,还没等到他们的天伦之乐。。。我拿着手机试图拔通他们的电话,可是手机里传来了关机的提示声,我看着自己的弟弟泪流满面,心碎地抱住他“丛林,我们现在就去香格里拉,去找爸妈,他们肯定还在等我们。”
一路上飞了5个多小时又转了3趟大巴才到,已过了1天1夜,当看到我父母亲双双躺在医院冰冷的太平间里的那一刻,我脑袋嗡嗡作响,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只剩下从高楼落下的失重感,希望只是一场恶梦……
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有父母亲温柔的爱抚,有小时候一家四口玩耍的画面,还有父亲一再的叮嘱:你和权智不适合,他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你……后来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的,醒来的时候看到吊瓶一滴一滴有规律的往下流,冰冷的感觉顺着输液流进血管、淌进身体、冰冻了心脏。丛林推门进来,憔悴的脸依然俊朗,只是看不到昔日的风采,“姐,我去公安局签字了,我打算先把爸妈留在香格里拉,这里有他们年轻时的梦想,这里风景如画是他们理想的安身之处,以后我们经常来看他们,你看如何。”
我看着丛林一张一合的嘴唇,想起父亲说话时也是这样的神态,眼泪又肆无忌弹地滑落,丛林过来抱着我,虽说他是弟弟,现在却是我的全部支柱,坚强地支撑着我。
父母亲的后事都是丛林一人操办,父母亲生前的好友也不远千里来送别。我至今无法相信父母亲已离去的事实,我也沒太注意葬礼上都是些什么人,我却看到段一鸣、凌志昱、陈枫都来了,也许丛林有通知他们,当致亲离去,这之外的一切人或事对我而言已不是之前的那么重要,我仿佛听到父母亲依然在我耳边呢喃。
事后,亲朋好友都散去,丛林也回去了,他必须去承担起作为丛国康的儿子的一切责任,我却想再待一段时间再回去,为了让丛林放心我承诺两周内回去。我知道自己该振作起来,做到父母亲期望的那般热爱生活,平安健康地生活。想通一些事之后,我努力让自己从悲伤中恢复过来。我吞了一片安眠药,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刚好天亮,我绕着香格里拉的山道跑步,空气有点稀薄,我小跑一段感觉呼吸困难,想着去父母亲坟前再休息,便坚持往上跑,当欣喜地看到不远处的墓碑,我脚下一软瘫倒在路上,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香格里拉蔚蓝的天空里''……
恍惚中感觉鼻子被捏住,嘴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撑开压住,被灌入一股气体,一下、两下、三下……我幽幽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竟是段一鸣的脸,我错愕得有点结巴“怎么……是你?”
“你终于醒来了,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看着他急切的脸,我好想任性地沉溺在他怀里。他急急地说“我背你回酒店。”便不由分说地将我放在背上。
就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吧,长长的山路,偶尔有吉普车呼啸而过,我趴在段一鸣宽厚的背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衬衫温暖着我,我抬眼看着远处,多想就这么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泪水静静地砸在段一鸣的肩上,打湿了他的衬衫,一圈圈地扩散,我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静静地流泪。最近这段时间老流泪,可是当我自己柔弱不堪,装不下坚强时就抑不住冲动的泪水。段一鸣将我放下,面对着我,透过眼泪矇胧间看着他越来越近的唇,印在我的眼睛上、鼻子上,最后吻上我的唇……
我放纵自己回应着他的吻,直到我以为快窒息了,段一鸣才松开我,沙哑地说“我爱你,丛容。这辈子我只对你一个女人说过。”
“可你已经跟别人结婚了。”我不服气地说。
……
“我没办法跟你解释为什么和沁儿结婚,可我也放不开你。原谅我的自私,我也痛恨这样的我,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当年离开你是有不得已的苦忠,现在已经解决了,我会妥善安排沁儿的。”
“权智,我不希望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而且就算是这样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这十年我们都变了,就如同隔着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我分不清你是权智还是段一鸣或者是其他的谁,你先回去吧,离开香格里拉,回到你生活的地方,我们终究会有各自的生活。”我慢慢地冷静下来,理智地说,可心脏的位置似乎被掏空般的痛彻心痱,我想这样子的痛算是这辈子也好不了。
我撇下段一鸣自顾走掉,我听到他痛苦的撕吼声在我背后的山涧回荡,我并没有回头,他也没有再追上来,就这样吧,命运是2条交叉线将我们捆绑在一起又硬生生地分开,直至越来越远。